>
这条线索到这里,便是断了。
温夫人紧绷的心一下子松了下来,背着温大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张苍白的脸,也瞬间有了几分红润的色彩。
既然线索已经断了,她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上前一步,冲着刘婆子的尸首碎道:“呸,吃里爬外的东西,死了便是便宜她了,原本这偷盗罪,定是要受尽苦头!”
人已经死了,因此,她在刘婆子的身上安个偷盗罪,便也没有人能说些什么了。
段连鸢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而后上前,在刘婆子的脖子上查探了一番后,发现在她的脖子后方居然有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这根针到底是从何而来?
她四下张望了一番,发现这院子里除却几位主子之外,只剩下温家的大管家张福。
张福年纪大了,又在温府管事了几十年,却也没有理由杀害刘婆子!
她越是想下去,心里便越是一团糟,但这件事,她却做不到放任不管。
“温大人,这婆子死了便也不可惜,只是……你这府上不太平呢,公然有人施暗针,这么一来,本王妃倒也不奇怪温婉在府中便能被人陷害了!”段连鸢将刘婆子脖子上的银针拔了下来,递到温大人的面前。
她的语气仍旧带着几分嘲讽,这话的意思,便是暗指温府内有细作。
她原本以为温婉的事,不过是后宅的争风吃醋,如今想想……似乎太过简单了,温家与夏候家有婚约,又与昭阳候府有婚约。
而世人都知道,段连鸢便是昭阳候的外孙女,又素来与昭阳候府亲近。
如若温婉被夏候铭污辱了,那么……温家定然会退了与昭阳候府的婚约,而作为施罪者的夏候铭,自然亦会得罪昭阳候府,换句话说,夏候铭便是得罪了段连鸢。
以谢蕴对段连鸢的宠爱,定然会站在段连鸢这一边,从而与夏候家绝裂。
谢蕴的母亲安嫔原本出自夏候家,因此,这些年来,夏候家亦是一路支持谢蕴,若是遇事,夏候家定然不会至谢蕴于不理。
段连鸢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冷冷的笑意,双眼微微闭起,而后又缓慢的睁开。
睁开之后,她只觉得,心底一片清明。
她明白了,那幕后黑手,根本就不是温夫人,那人不过是借着温夫人的手,要离间谢蕴与夏候府之间的关系。
夏候家与谢蕴之间的亲情牵扯,到底会威胁到何人。
不用多猜,也该知道,便只有太子谢禹与谦王谢睿了。
眼神移到谢禹的身上淡淡的瞟了一眼,而后她淡然开了口:“既然这婆子已经死了,便也死无对证,但本王妃还是奉劝温大人一句,切勿听信小人言语,而坏了温婉的终身幸福!”
说罢,她抬腿,出了温婉的院子。
谢禹失笑,亦抱拳,与温大人辞行,方才段连鸢瞧他的那一眼中,带着深深的猜忌,他岂会错过?
这件事的始末,他亦是方才才理清的,可段连鸢竟是比他更早一步便理清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由此可见,这个女人,到底有多聪明……
想到这里,他已然加快了脚步追上了段连鸢:“晋王妃请留步,本宫眼下正要去满春园听戏,不知王妃有没有兴致一同前往?”
段连鸢狐疑的瞧了他一眼,正想拒绝,却是听谢禹喃喃道:“今儿个唱的可是一出新戏,据闻那韩家的小姐韩湘凝也要去,听了这出戏,王妃怕是有新的发现也不一定呢!”
谢禹的眼中难得的露了几丝狡黠。
段连鸢上马车的动作,在听到韩湘凝的名字时,顿了顿。
不得不说,她不能对这个女人视而不见,这些日子,便是整个晋王府也不敢提纳侧妃的事,但皇上的圣旨已经下了,这桩事,终究要了的。
“那便去听听也无防!”上车前,她轻道。
谢禹自嘲的勾了勾唇,跃上马背,心中却自嘲,曾几何时,他谢禹想见一个女人,竟还要找别人作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