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难受……你好便好,你好便足够好。”
凌寒垂下了眼睛。
曼卿接着窗外的微光,看着凌寒。凌寒过分的清瘦了,轮廓更是显得深刻,比之前的青秀英气更多了些坚硬,眉宇之间英气更深。
不管你会不会爱我,可是我爱你啊……
曼卿便是这么看着,也觉得满足。
然而,凌寒满心的内疚与惭愧,并不那么觉得,只是心中凄然,抱愧更多了一分。
“我们要一个孩子吧,生一个长得像你一样可爱的孩子,大眼睛,眉清目秀,乖巧可爱的。就像书琛一样……到时候,你要很爱他啊……”曼卿道。
这话,明明是绿萝也曾经说过。凌寒不由得脑子一震,旋即又强自压抑着自己的胡思乱想。
“好!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会好好爱他的。”凌寒道。
“每每看你哄着书琛玩,我就我们要是有孩子多好,你一定特别爱孩子的,是一个好父亲。可是我好像不大会跟小孩子玩的很好,不过,你放心,我也会做一个好母亲的……看到他就会想到你,就算是你以后不在我身边了,有孩子陪着我,就替你陪着我。”曼卿侧着头,看着凌寒,说道。
那些话,几乎是下意识的话。
尽管是凌寒此番回家经历这样的折磨和艰难,凌寒信誓旦旦的说着自己再也不会离开沐家,可是,曼卿的潜意识里,似乎还是觉得,也许一夜醒来,凌寒还是会离开他的。
凌寒原是发烧,昏昏沉沉的,听着曼卿的话,艰难的睁开眼睛,伸手抚摸她的脸颊。
“曼卿,我知道从前我对不起你的太多……今后,我不会离开你的,不会再逼你登报离婚……曼卿,对不起……”凌寒艰难的说道。心中的伤痛比身上的伤痛更深,凌寒疼的颤抖,不由得咬着牙。他的心,一样的鲜血淋漓。
他没有自由,便是强迫自己把真心交付出去。
这两个人,他都是亏欠太多。
凌寒皱着眉头,一手抓着床单,握紧。
曼卿看着凌寒色变,以为他是伤痛,爱惜的抚摸着凌寒的脸颊,无限的温柔。
“不要再说对不起了,没有对不起,我只要你不痛了,你好就好。”
凌寒平息着气息,没有说话。
凌寒太累了,与伤痛的抗衡,心中的交战,发烧,耗尽了凌寒所有的心神,闭上眼睛,凌寒便沉沉的睡去。
许远征徐徐而行,一身青衫,手中拿着一柄折扇。
他略是仰头,眉目间有睥睨天下的傲气,举手投足间又是古人的雅气。谋略深沉,又才绝一时,小周郎美誉不遑多让。
凌晨想起来父亲在世的时候,对许远征大家褒奖,说他是武能平天下,文能理江山的人才,只是太过狂傲,刚则易折。旋即,父亲对凌晨就大加贬损,说他是愚笨执拗之人,不够机敏灵慧,太过于刻板古旧,只能是严加督促,严厉约束,才能是不做败家子。
父亲这些年,竟然是看对了。
凌晨一直很刻苦,他性情平稳,自我要求很高,自我约束极强,冷静严谨,这般的辛苦经营也不过是保住了父亲时候的家业;而许远征难真的是长风扬帆,一度是大权在握。
刚则易折……
怎么的会想到这些,凌晨有些困惑。
看到许远征走近,凌晨连忙相迎,却见许远征的面色很是凄苦。
“兄弟你怎么了?有什么不顺?”凌晨关切的问道。
许远征凄然的看着凌晨。
“与公生别几何时?明暗分途悔已迟。戎马书生终误我,江声澎湃有谁知!”
许远征口占一绝。
凌晨有些诧异:“你怎么忽的说这些话?哪里是什么都后悔了……旁人说是信,你这般说我才是不信的。”
凌晨记得与许远征相识十数年,他从来都是那个自信满满,心高气傲的人。他也曾落拓失败,却百折不挠;戎马书生皆是傲视才华,明明让他颇为自许。许远征好强,却不是一味逞强,他懂得韬略算计,深谙人心,纵使他心性极高,却能屈能伸,他所有的才华皆是用于这乱世。
“戎马书生误我?”,凌晨确实是不信。
然而,许远征没有解释,摇了摇头,飘然而去。
“兄弟!”
凌晨唤他,却没有唤住他。眼前人忽然不见,凌晨很是着急。
“远征兄!”
蓦地惊醒,凌晨发觉竟然是一场梦。
这个梦太不祥了,凌晨心中不快,陡然惊得一身汗。
“凌言,凌寒!”
凌晨喊着。
凌晨有失眠的习惯,是以他常是一个人住在书房。外间屋子是书房的办公的地方,凌寒与凌言早起已经吃过饭在办公,听到凌晨的惊呼,连忙过来。
“凌言,去给杜总理府打电话,说,说我找许远征!”凌晨道。
凌言虽然是很诧异,但是,鲜少见到大哥这般慌乱,连忙跑下楼去打电话。
凌言的电话打了好久,才接通总理府。
挂断电话,凌言是小跑着上楼的。然而,站在凌晨的床前,凌言迟迟不发一言,手都有些抖。
凌晨已经起床,简单洗漱,本是等着一会儿去给许远征通话的。看到凌言的神情,已觉不妙。
“大哥,总理府已经确定,昨天夜里,许远征自北平去天津,在廊坊被刺杀!卢四海的儿子卢建文发布通电自称是他为父报仇杀了许远征……”
凌晨闭上了眼睛,良久说不出话。
凌寒本是站着,站立不稳,也差点摔倒。
“总理府怀疑是田瑞和派部下所为,之后接卢建文到场的。田瑞和一则是卢四海的侄女婿,二则,许远征回北平,最想除掉他的便是田瑞和。现在廊坊一带是田瑞和的地盘,杜总理毫无办法……”
凌言道,声音也有些哽咽。
凌晨挥了挥手,示意凌言不要再说了。
持剑者死于剑,凌晨依旧相信,许远征绝对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