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受,也是受不得旁人的可怜的。
“二哥你别担心,这事儿我自己想办法吧。”凌寒道。
凌言点点头,缓了缓:“其实,你也该是放下绿萝了。就算是刮骨疗毒,也得疗毒。”
凌寒点点头:“二哥这我明白的。大哥和您的意思,我都明白,放心吧!”
凌寒的目光明澈坦荡,似乎很是笃定通达,便也点点头,不再多说。
凌寒只在家里过了一个元宵节,就回到军中了。他从第三师步兵团的团长改任第一师第三团团长兼军部团级作战参谋,以参谋身份回到扬城军部。康健参谋长已经五十余岁,凌寒便接手了他大部分的工作。
康健是随着凌寒的父亲沐仲就在扬城军任职的,经历了扬城军的风雨,到如进,他的头发白了一多半,但是,目光中却透着从军多年的谨肃与严厉。
之前查抄鸦片,即是凌寒与康健参谋长协作的。从凌晨,军中上下都很尊重这位德高望重的参谋长,康健也颇欣赏凌寒的干练。
将一日的工作汇报给康健,凌寒侧目认真的听着老将军的点评与意见,暮色黄昏,凌寒再送康健离开参谋处。
又忙了一些事务性工作,直到夜色深沉,电话铃响起,凌寒被明俊唤去见凌晨,要他一起回家。
在军部,凌寒强迫自己将全部的注意力倾注在工作上。他跟着第三团的训练,又在参谋处工作,时间从六点钟的晨操到十一点休息,都安排的满满的,虽然是疲惫,但是充实而且也无暇多想。
大哥一个电话,就把他这种状态击碎。
这几日他时不时会被大哥叫回家,所讨论的是关于他婚事的安排。想到这些,凌寒就烦不胜烦。
凌寒记得自己跟陆曼卿坦白关于婚事的种种,劝她拒绝这个一开始就注定不幸福的婚姻。
“曼卿,你知道,能够给你幸福的人会有很多的选择,但是绝不是我。”
“但是,我只爱你……”
陆曼卿的声音,有如她作为医生给病人诊治时候的平静坚定,不容置疑。
“曼卿,旁人或许看中我所谓家世权力地位,可是,你并不是这样的人,况且你也知道,在我的家族里,我是何样的处境。你更是知道,我本就心有所属,再难爱上别人了……曼卿你是我的朋友,这样难堪的话不该说起,可是,我不能误你……”
每一句,凌寒都说的很艰难。
“凌寒,我想,我是懂你的朋友吧,从在慈爱医院遇见你,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的事情,我见到过很多不一样的你,艰难的愉快的光荣的难堪的……我知道你,我当然懂啊。”陆曼卿回忆着与凌寒结交的往事,初秋慈爱医院中那个隐忍的青年,涩谷智府邸身手矫健的侠客般人物,更多的是他与绿萝。他与绿萝的情深义重恩爱缠绵,他为绿萝流过的泪,受过的伤,她都见到过。
陆曼卿的眼中也噙了泪水。她当然明白凌寒这一通电话的意思,也知道他的善意,可是,凌寒并不懂她。
“你既然都知道,那你就应该拒绝我大姐的安排……”
凌寒道,觉得陆曼卿答应嫁到沐家的做法不可思议。
“曼卿,你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她们没有见过这个世界的样子,无论是嫁给谁都是盲目的只是由着父母之命。可是,你不一样……我们认识苏卓然六七年了,他是个真正的绅士……”
凌寒道。这些话,是凌寒由衷的话。
“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凌寒,我只爱你。”陆曼卿的简短而果断,明显的,她并不希望跟凌寒继续讲道理,她的做法无道理可讲。她只是一个满怀着爱的女人,她希望留在他的身边,陪伴着他的喜怒哀乐,仅此而已日。
电话里的凌寒语噎。
他也发现自己耐心的讲道理都没有作用,哪怕这些话这么有说服力。凌寒不由得也有些火气。
“曼卿,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你是我的朋友,但不是我的爱人,这勉强不来的……我对你没有爱,你在我身边也不会幸福的。这样从始至终都注定遗憾的婚姻也不是你要的吧!”
凌寒的声音有些大,言语里是隐隐的怒气。
陆曼卿被震惊了。虽然那些话,他不爱她,她都明白,可是,他亲口说出来还是太残忍了。
“那你也要结婚啊……”陆曼卿喃喃的说道。
凌寒叹了口气,却没有说话。
“凌寒,我不会拒绝你,你们家里人的……除非你不娶我……”陆曼卿道。
凌寒冷冷的呵呵了两声,是无奈也是自嘲。
“曼卿,这样的婚姻你也要吗?你知道,我连婚姻都做不得主……大哥说让我娶谁我就得去谁,呵呵……我该说的都说完了,能做的也只是这么多,你好自为之……”
彼时,阳光一缕缕的从树的缝隙中透过,隔着窗户照着灰尘在屋子中翻卷着,飘忽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