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
凌言说的坦荡。
苏卓然用这样的话告诉凌言,苏之颖也许开始了新的恋情。其实,凌言本来也是明白的。自苏之颖出国之后,两个人都断了通信,结束了这段不可能再续的缘分,那么,开始新的人生才正常。
凌言是真心实意的希望苏之颖幸福。
“如果,凌寒喜欢的是曼卿,我会觉得更欣慰……”苏卓然道。
凌言先是一惊,旋即了然。原来,苏卓然也是看的明白的。
凌言微微叹息,拍了拍苏卓然的肩膀。
凌言与苏卓然很要好,年龄相当,性格相若,都是温润宽和的人,有着宽广的胸怀和善良。然而,于泥泞的雪中而行,却各自有各自的苦涩。
凌言与苏卓然到凌寒的病房时候,凌侧卧在床上,护士正打算给凌寒输液。见到他们进来,凌寒示意护士先不输液,一会儿再去叫她。护士有些迟疑,不过,看到苏卓然同意,便也没有多说。
凌寒从床下下来,径直的跪在地上。
“二哥!”
凌言不由得心中一酸涩。
眼前的凌寒伤重在身,远不及往日的利落,却也不是病弱的刻意缓缓。他从来都是硬撑着的坚强。
“你们兄弟说话,有事儿叫我。”苏卓越道。邵阳见此场面也无声息的走到了门外,绿萝抬眼看了看凌言,凌言也正看向她,愤怒冷厉,绿萝不由得一凛,也转身而去。
门被轻轻的带上,屋里的人面面相觑,分外的安静。
凌寒无声息的磕头。
旧式的家庭,兄弟常年不见的,或者逢年过节的,弟弟见到哥哥磕头请安,这个规矩在沐家之前也是是有的。只是,凌言与凌寒兄弟多年居于国外,是没有这些讲究的。
凌寒突然如此重礼,凌言心中更是难过。
“这是拜别吗?”凌言问道,一语,已经红了眼圈。
“二哥,对不起。”凌寒道。
“大哥说,那晚你回家之前就悄悄的安排好了交接的工作,后来,你挨了打求着我去找医生治伤,你之前从来不肯让人碰你的,你都是想好了,要走的,对吗?”
凌言问道。
凌寒点点头:“是。”
“你都想好了也做到了,你还跪我干什么?你既然不告而别,连夜出逃,干嘛还等我来?”
凌言道。
凌寒抬眼看了看凌言,这是从来对他最温和最宽容的二哥:“我知道二哥不会为难我的,二哥是想来看我,我走前,也该给二哥磕个头的。二哥,对不起!”
凌寒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理解。这个弟弟从来都是那么的聪明,心思敏锐而且心机深沉。越是如此,凌言才越是愤怒,这样优秀的弟弟,怎么会在感情上这样看不开,会为了一个声名狼藉的舞女背叛家庭。
“凌寒,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凌言心痛的问道。
“大哥打你打的太狠了,是他的方式问题,他太心急,而且他跟爹一样,相信棍棒下出孝子,错了就要打罚……他的方式手段不对,是他的错,可是,你这样私自离家的出逃,这算什么?”
凌寒叹息:“大哥没错,我也不怨大哥。我本来就打定主意走的……我注定就是家门逆子,不值得二哥心疼。我这样就是为了绿萝。我选择绿萝就必须得离开沐家,我什么都明白,也清楚后果。我知道大哥和二哥没有跟我一般见识……大哥如果想抓我回去早就出面,也早能押我回去了;二哥也只是不甘心我就走了来看看我,问问我。是我的错,但是,我必须得这样做。”
凌寒的话,字字泣血一般。
“叛出家族,我知道自己是大错,不求沐家原谅。我对不起父母和哥哥们……我错至此,大哥和二哥都还放我一条路,凌寒明白。但是,二哥,沐家有大哥有你,还有小弟,我不能不管绿萝,对不起,二哥……”
凌寒的眼中泛着泪光。
说完,凌寒又连磕了三个头,只做拜别。
凌寒俯身他:“你为什么啊?”
凌寒摇摇头,没有起身,却也没有回答。他不会也不能对谁解释。
“二哥,我发誓,我不会损害沐家和扬城的利益,不会对抗沐家,纵使以后我被沐家从族谱除名,我心中,大哥和二哥依旧是我至亲致敬的兄长,小弟依旧是我的弟弟。”凌寒说的恳切。
凌寒说的决绝,已无转圜。
凌言想到临行前,去跟大哥道别,大哥却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
“凌寒既然敢离家出走,人都到了北平,自然是主意已定。凌寒是怎么样毅然决然的人,百折不回的性格,他断不会回头的,你去找他也是枉费心思。就算是我,把他绑了回来,我该把他怎么样?把他软禁在家里有什么意义?真那么做,不是逼他死么?兄弟缘浅也到底兄弟一场,他不愿做这个兄弟,就让他痛痛快快的活,自此死活就与沐家无关了……”
彼时凌言觉得凌晨说的太绝对。然而,凌晨是懂得凌寒的。凌晨会发狠逼迫凌寒,却又在最后收手。
如此,凌寒也是懂得凌晨的心思的。
“我明白了。起来……”凌言伸手扶起了凌寒:“在我心里,你不管在哪儿,姓什么,都是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