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放听了,一颗心跟被人撕开再碾成粉似的。
那滋味,他找不到词语可以形容。
他两下子脱下身上的大衣,将她瘦小的身子包裹起来,然后将她的脸按进自己的胸口。
“这样好点了吗?”
沈怡安小小地应了一声。
路放又揉了揉她凌乱的长发,弯腰慢慢地将她抱起来。
他已经很小心了,但沈怡安的伤口还是有点疼,于是手下意识地揪紧了他的衣襟。
“很疼?”
沈怡安在他胸前摇摇头。比起心里的疼,这点疼真不算什么。只要萧子腾跟孩子都好好的,哪怕是承受比这可怕千百倍的疼,她都可以不吭一声。
“三哥,我想去看看孩子。”
“好,三哥带你去。”
段宏看着他们的背影,再看看重症监护室里的兄弟,终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兄弟啊,你再不赶紧醒来,你老婆都要被人拐跑了!我还真不是吓唬你,你别不相信!
又叹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段宏转身回了办公室。临走前叮嘱护士:“不管有什么情况,不管是小问题还是大问题,第一时间通知我,知道吗?”
“我知道了,院长。”
路放抱着沈怡安穿过长长的走廊,一步一步走上楼梯,然后才到了新生婴儿科。
“梁医生,6号床的宝宝又烧起来了,三十九度五!”
沈怡安一听,眼前一黑,差点就晕了过去。
6号床就是她!
宝宝又发烧了!
路放没想到这么巧,想带着沈怡安离开已经来不及了。
“三哥,你放我下来。”
沈怡安扒拉在玻璃窗那,看着医生护士忙进忙出,甚至都不敢出声问一句,只是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其实她看不到孩子的脸,只能看到医生围着他。
小家伙应该是很难受,嗷嗷地哭着。
那哭声并不响亮,却像铁锤一样重重地敲在沈怡安的心上,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从小到大,即便吃再多的苦,她也不曾怨天怨地。但这一刻,沈怡安真的觉得命运对自己太残忍了!
他只是一个刚出生一天的孩子!他还没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美好,怎么能就让他承受这样的痛苦?
怎么能!
沈怡安咬着自己的拳头,泣不成声。
孩子好像也感受到了妈妈的情绪,哭得比刚才更厉害了,一张脸都涨得通红。
孩子的哭声对沈怡安来说就像是一种可怕的酷刑!她承受着这种酷刑,神智都有些不清醒了。
恍惚间,沈怡安想起从小到大,村里那些人都说她是灾星,谁跟她沾上关系都要倒霉!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他们说的也许是对的!如果她离开,孩子是不是就不会生病?就不用受这样的罪了?
“他们是对的,我就是灾星!否则萧子腾怎么总是受伤,孩子怎么一出生就被绑架,一出生就病倒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的......”
路放最听不得这种荒谬的说法。可这个时候,她的神经已经很脆弱了,他不能骂她。只能将人抱住,软声安慰。
“萧子腾会醒来的,孩子也会好起来的。”
这么苍白的安慰,路放平常都不屑于说出口。可现在,他只能试一试,期望它有点作用。
沈怡安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的话,脸埋在他胸前,揪着他的衣衫呜呜地哭。
护士看到了,就跟路放说:“她刚生完孩子,不能这样哭的。你快想办法安慰一下,别让她再这么哭了。”
玛蛋!
路放不接话,只想爆粗口。骂的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
他自认还算聪明,但这个时候居然一点办法都没有!狗屎的聪明!
路放在心里将自己骂得一文不值之后,终于捧起沈怡安的脸。“小丫头,别哭了,听三哥说!”
沈怡安愣了一下,眼泪仍是哇哇地流。
路放只好用手给她擦眼泪。
护士给他递来纸巾。“快擦擦。月子里哭对眼睛很不好,真的!”
“小丫头,听到了没有?你不能再哭了。万一把眼睛哭瞎了,你还想不想看到小家伙对你笑了?”
沈怡安于是咬住嘴唇,因为用力过猛,直接都咬破了。
路放给她擦了眼泪,又哄着让她把嘴唇给松开了。他抓住她的手腕,一手指着玻璃窗里的孩子。
“你看着他。小丫头,你看着他。”
沈怡安吸吸鼻子,盯着她的心肝宝贝。
“你已经把他生下来了!他是你的儿子,他需要你,需要你的陪伴你的爱!照你那么说,你是个灾星,那你想怎么办?不要他吗?你忍心不要他吗?是,你可以把他交给别人去照顾,可你放心吗?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真心爱他?你怎么知道那个人不会虐待他?”
对一个母亲来说,最大的担忧是什么?就是孩子离了自己的视线,会被别人伤害!
路放这几句话直接戳中了沈怡安心窝,让她彻底愣住了。
“对不起。”
“三哥知道你心里难受,也知道你很心疼孩子,但我们还是要想办法保持冷静。只有冷静下来,我们才能想到更好的办法,才能把事情处理得最好。”
“嗯嗯嗯。”沈怡安不住地点头。被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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