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上已经是午时过后。
郑芊芊跟着颜含玉去了明若院。
颜静香听了颜含玉的话,回去跟陆氏先认错,说了在尚衣坊发生的事。陆氏虽气可到底还是先忍下来了,问她两家账目看过之后的感想。
颜静香说了自己的疑惑,物价每个季节都会有变化,冬衣有冬衣的价,春衣有春衣的价,每种料子也是会有很大的差别,可若普通的棉料跟绫罗绸缎一个价那肯定是有问题的。
陆氏听闻,也是把她的话记在心上了,令人去尚衣坊拿最近两个月的账本来看。
往年陆氏查账都是年中和年末,抽查月账,对个总账,没有区别便会无大问题。
田掌柜在尚衣坊做掌柜也有六个年头了,因为为人诚恳、信用良好被陆氏雇佣。如今贪了银子,虽说算不得多少银子,都是些零头,可到底还是贪了。
正因为贪的不多,田掌柜存了侥幸心理,趁着一年当中不查账的晚春时间从中牟利,到了年中之时账目就能做平,送到陆氏手上的账目便是天衣无缝的账薄。如此田掌柜学了这个本事,贪了利,这两年让家里生活富裕了起来。
这一次田掌柜的事被陆氏查出之后,自然不会继续雇佣他,解雇了。
因为田掌柜这几年也是尽心尽力的打理铺子,陆氏并未收回那些银子,只解雇了田掌柜。
陆氏对颜静香这次的表现极为满意,她家的姑娘总算不是一无是处。
郑芊芊第一次到颜府,阔门高宅,庭院深深,跟驸马府无甚区别。只明若院清清冷冷,没什么人走动,另她疑惑不已。
“你住的地方都没人吗?太傅大人府上这么冷清啊?”
“这是明若院,就我跟我娘住。”
“你爹呢?”
还没一个人这样问过她,颜含玉愣了半晌,敛眉轻应,“过世了。”
郑芊芊更是没想到,连连摆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的,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郡主不必自责,不知者无罪。”没人一定要知道别人家的事情。
再说她爹过世这么多年,能记得的人又有多少?
颜含玉喜欢的就是郑芊芊纯粹的性子,跟静香很像,只不过比静香更爱说话罢了,所以才愿意结交。
“你这里这么冷清,以后我经常来找你玩。”
颜含玉笑道,“多谢郡主好意,只是我平时功课比较多,怕怠慢了郡主。”偶尔来一两次可以,次数多了她真的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招待。
“你也有功课呀?”郑芊芊埋怨道,“我娘没少让我学东西,那些个玩意儿能吃吗?她自己也就认识几个字,看过几本书罢了,竟然还让我学琴,下棋也要学,为了让我学那些竟然还饿我肚子,我宁可多吃两碗米饭,学那些个东西又不能吃……”
“我祖父说看书是为明辨事理,习字是为磨练韧性,不过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正是这个道理,回去我要跟我娘说,人各有志,怎么能强加我的学业?”
颜含玉苦笑道,“郡主可不得说是我说的,不然含玉可得受长公主责难了。”
“你放心,我不告诉我娘,你是我的好朋友嘛。”
仅仅半天,郑芊芊视颜含玉为闺中密友,无话不谈。
惊雷阵阵,化出片片乌云。
颜含玉坐在书桌前,听着窗外青砖碧瓦上,滂沱大雨,倾盆而下。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春去且夏至,这场大雨正预示着炎夏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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