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边城到白牛县一共走了半个时辰,牧千不明白这么远的距离,来缉人的捕快为何没有雇驾马车,或者骑几匹马。
但总归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事,起码比捕快乘车或骑马,付贵要步行以至牧千也要步行来的更让人接受一些。
白牛县衙。
看到县衙全貌时,牧千突然理解为何捕快是没有雇车的了。一县父母之地,看着竟比第一眼看到如今属于胡舟的那处宅子时,更为破落。
是正经的破落。
白墙外体剥落,露出墙内的红砖,灰檐缺了几片盖瓦不算,打眼可见的长着杂草。早先朱色的立柱也褪色厉害,泛了白。便连摆在门口的鸣冤鼓,也掉了几块漆皮,牧千也真是担心,若有人一腔怒气敲打,会不会就将鼓面给敲破了。到时候赔鼓不说,少不得还要挨顿打。
付贵被押到县衙,便立即升堂,中间没有丝毫耽搁。
大堂之上,还跪着两个人,从身形看,一个是翠花无疑,另一个牧千认不出来。付贵被押到堂下跪着,牧千只能站在堂外听审。
惊堂木响,捕快敲完杀威棒,县令吴靖远开始问案。
牧千看了看坐在明镜高悬牌匾下的吴靖远,一脸方正之气,年纪该在三十五岁上下,精神饱满。与破落的县衙,形成鲜明的对比。
“堂下谁是刘二?”吴靖远平淡问道,但语气里,满是威严。
端正跪在堂下的刘二听到县老爷叫他,忙抬起头,一脸惶恐与谄媚道:“回大人,小的就是刘二。”
刘二生的壮实,皮肤微黑,从卖相上说,他要比付贵强上一筹。
吴靖远瞥了他一眼,点点头,问道:“你要状告何人?”
其实这些刘二找人代写的状子里都有写清楚,但县官依旧会问。就像你填了简历,面试官大抵还是会让你做个自我介绍。与派出所录口供,警察先问你是男是女是一个道理。
“大人,小的状告的是他,云边霞光淘宝的伙计付贵,他诱拐了小人的媳妇儿!”刘二伸手指着付贵,满脸怒气道。
堂外议论纷纷。
“我说老刘头连曰唉声叹气的,原是丢了儿媳妇。也怨他那小二子好吃懒做,还嗜酒成性,换个婆姨也一样受不了他。”
“要我说,这样不知羞耻的狗男女就都该浸猪笼!”
“快别胡说八道!你没瞧见吗,堂上跪着的女子是怀着身孕的。”
众人闻言,适才往堂上又看了看,很快发现因为翠花太胖而忽略了她的肚子,竟真是滚圆,那人说的是真的。
“怀孕,怀孕怎么了?!以那女子德行,老刘头敢确定,她腹中怀的是他老刘家的种?”
说话的老人显然与刘二一家更为熟悉一些,他压低些声音道:“女子是刘财从旁人手中买来的,谨慎了一辈子的刘老财会在这上面吃亏?早让稳婆查验的清清楚楚,女子虽不是黄花闺女了,但也绝不会怀有身孕的。之后让稳婆在证明书上按了手印,才爽快付了银子。让她与刘二成婚。”他口中的刘财,就是先前旁人说的老刘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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