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伍习闻言疑惑地转过头来,只见张宁眉梢微微一皱,用隐隐带着几许异样的口吻轻声问道,“那陈蓦……眼下如何?”
“陈蓦?”伍习偷偷望了眼张宁,就实说道,“眼下此人正屯兵于小细川,此地位处泗水东北面浅涧,往东便是吕布大营,东北则是彭城……这几日来,陈蓦与曹将许褚前后已交兵过三次,黑狼骑三战皆胜,许褚率军后撤十里!”
“呵,”张宁微微一笑,说道,“看来曹操多半是想隔断袁术与吕布,好各个击破,不曾想到吕布军中有人提前预料到此事,请袁术派猛将陈蓦前往屯扎……说起来,那陈蓦确实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呢……”说着,她好似意识到了什么,低头一看伍习,见他正满脸诧异地望着自己,面上不禁皱了皱眉。
即便伍习未能看到张宁面纱之下的表情,但是那颇为压抑的沉寂,却叫他不难丛中领悟到一些。
“属……属下告退!”
“唔!”张宁微微点了点头,目视着伍习走出屋外,随即,只见她伸出纤纤玉指在茶盏中蘸了蘸,就着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两个字。
“陈蓦……嘻!”
伴随着一声轻笑,这位叫做张宁的女子,尽然毫无预兆化作数道清风,消失在房中。
很显然,这位神秘的女子绝非是像陈蓦所想的那样、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或许,她是能够比肩贾诩、比肩张素素的妖术师。
--与此同时,泗水东北四十里处,小细川--
其实,小细川并非是一个确切的地名,它代表的含义只是一条很小很小的山涧,仅此而已。
但是不得不说,就眼下徐州的战局而言,小细川着实可称是兵家必争之地,倘若曹军得此要地,便可以使大军安然度过泗水,并且此处地势较高,旁边便是山丘,登高远眺敌军虚空,那真是再好不过。
大概十日前,陈蓦被袁术派到了这里,因为泗水被掘,整个彭城郡内地势较低的地方如今已成沼国一片,即便是眼下,水势仍未消退多少,而袁术大营正处在泗水下游,如此一来,可谓是麻烦不断。
小细川虽说地势较高,但地面却意外地较为平坦,利于骑兵奔跑,也正因为如此,陈蓦这几日来几乎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击退了曹将许褚前来夺取此地的步卒。
因为黑狼骑是骑兵,又不曾设下营寨,是故,陈蓦每日都要不间断地派出麾下将士前往四周刺探曹军动静,但是不知为何,自然许褚撤军十里之后,曹军竟然就此再没了动静,这叫陈蓦有些在意。
这一日,陈蓦带着十几名黑狼骑将士悄悄来到了许褚屯兵之处观察,足足监视了两个时辰,这才返回营中,而就在奔驰的战马路过一处山丘时,陈蓦忽然注意到山丘之上有一抹白影。
“……”陈蓦当即勒住了马缰,皱眉望着那一抹白影,忽然回顾身后士卒道,“你等先回去!”
那十几名黑狼骑将士不明就里,面面相觑,然而既然陈蓦发话,他们自然也不敢不从,相继对陈蓦重重一抱拳,就此返回屯扎之处。
望了一眼那一众黑狼骑将士离开的背影,陈蓦策马来到山丘之下,翻身下了战马,徒步登上山丘。
似乎是注意到了身后的脚步声,那女子转过头来,这一抹白影的主人正是陈蓦前些日子所遇到的那位神秘女子,张宁。
“姑娘不在彭城?何以在此?”陈蓦抱拳问道。
“你猜?”张宁微笑着说道,说着,她脸上面纱微微一动,多半是用读心术看穿了陈蓦内心的愕然。
如果说初次相见时陈蓦还看不出来,但是眼下,陈蓦已经察觉到,眼前的这位女子绝非普通女子,这是一种感觉,一种来自于武人直觉的感觉。
这种感觉……
就好像自己当初面对那贾文和一样……
“将军所想的,是天子刘协身旁近侍大臣贾诩、贾文和么?”张宁微微一笑。
陈蓦愣住了,半响才想起来,眼前这位女子,她可是懂得读心术的!
多半是再次读取到了陈蓦心中的想法,张宁点点头,毫不隐瞒地说道,“将军猜地不错,将军那所谓的妖术,小女子确实懂得一些,虽不敢自称精通,不过却可以用来保命自救……”
“姑娘,并非徐州人士吧?”
“将军说的不错,小女子实非徐州人士……实不相瞒,小女子来自汉中,家父张公祺……”
“汉中?”陈蓦微微皱了皱眉,心中不禁有些疑惑,毕竟徐州曹、吕、袁三家之战,与汉中根本不搭边啊,再者,张公祺这个名字,也实在是太过于陌生了,至少对于陈蓦而言是这样。
陈蓦哪里会知道,公祺那是汉宁太守张鲁的表字。
想了半天,陈蓦也只懂了一件事,那就是眼前的这位女子姓张,叫做张宁。
“既然是汉中,为何姑娘不辞万里来到徐州?”
本来,张宁或许是从陈蓦内心读取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嘴角止不住地浮现出笑意,但是当听闻这句问话后,她的笑声却戛然而止,在幽幽叹了口气后,喃喃说道,“小女子只是想见一见,那个与小女子一胞所生、却又失散至今的亲妹妹……”
“原来如此,”陈蓦并不明白张宁此刻的心情,闻言抱拳恭贺道,“原来是得知了令妹下落,恭喜,恭喜!”
“恭喜?”张宁苦笑着摇了摇头,喃喃说道,“如果可以,我宁可不要这个妹妹……”
“唔?”陈蓦显然是听到了张宁的喃喃自语,闻言一脸错愕地望着张宁,却她幽幽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将军恐怕是将小女子看做是心肠恶毒的女子了吧?”
“这……在下不敢!”
“哼!口中言道不敢,然而你心中却是那般思忖!”张宁冷冷地望着陈蓦,以至于陈蓦这才想起眼前的这个女子懂得读心术,苦笑摇头之余,犹豫着解释道,“陈某只是觉得,既是一胞所生,即便分隔多年,终究血浓于水,何以如此生分?”
张宁深深望了一眼陈蓦,忽然摇了摇头,幽幽说道,“小女子乃命薄之人,小女子的苦楚,将军是不会明白的!——终有一日,小女子会被那所谓的亲妹妹,夺走所有的一切……”
陈蓦闻言皱了皱眉,正要说话,却见张宁摇了摇头,幽幽说道,“并非是像将军所想的那样,钱财、地位,这些对于小女子而言都无足轻重,小女子所说的、被夺走的东西,并非是那些……”说着,她抬起右手捂着胸口,不再说话。
或许是注意到自己的想法伤害到了对方,陈蓦也感觉有些内疚,闻言劝道,“姑娘所说的,陈某并不是很懂,不过陈某以为,何以姑娘会知道这些事?”
“当然会知道这些事,以为是它告诉我的……”
“她?”
“恩,”转头望了一眼陈蓦,张宁伸手捂着胸口,低声说道,“在这里,有那只上古王兽青丘九尾狐所有的妖力啊……”
陈蓦闻言张了张嘴,惊讶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就在这时,张宁转身朝着山丘的边崖走了几步,遥遥望着远处的山峦,随即转过身来,低声说道,“将军想看看么?小女子面纱之下的面容?”
陈蓦闻言愣了愣,没有说话,但眼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几抹古怪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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