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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蓦尴尬地笑了笑,讪讪说道,“多谢老人家救命之恩!”
原本是感激之词,没想到那位老者一听,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咳嗽一声说道,“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老朽今年三十有九,还不到那不惑之年,当不起老人家这个称呼!”
三十九?
望着老者那满头的灰发、满嘴的灰须,陈蓦有些傻眼。
这像是三十九么?说九十三倒是能信,再说了,谁三十九就自称老朽来着?
似乎是看穿了陈蓦的心思,老者没好气地瞧了他一眼,随即伸出一只手搭着陈蓦的脉搏,说道,“小子命很硬啊,当时你身受重伤、命垂一线,自从老朽把你带回来,你整整昏迷了三个月,好几次老朽眼瞧着就不明了,没想到你又挺过来了……”
陈蓦一愣,惊声问道,“三个月?”
“别动,”老者一把按住陈蓦,皱眉说道,“老朽刚给你接完骨,千万不能动……”
“三个月……”陈蓦喃喃念叨着这三个字,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张素素那姣好的面容,想着想着,他忽然感到头部一阵剧痛。
老者显然是瞧见了陈蓦的不对劲,搭着陈蓦的脉搏,摇头说道,“小子,你吃了张宝研制的丹药,对吧?”
陈蓦愣了愣,问道,“您知道?”
“曾经在钜鹿时倒是得到过一粒,为了明白药理,老朽也尝了尝,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伤身伤神不说,还折阳寿……”
为了明白药理尝了尝?陈蓦算是明白这位老者为什么今年才三十九就一副苍老模样了。
“吃了几粒?”老者问道。
陈蓦想了想,就实说道,“七粒!”
“七……七粒?”老者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陈蓦,愕然说道,“小子你不要命了?七粒,至少减你几十年的阳寿,这种旁门左道的东西沾不得!”
陈蓦苦涩一笑,也不答话。
见陈蓦不愿细说,老者也不追问,摇头叹了口气,半眯着眼睛搭上陈蓦脉搏,随即点点头,说道,“唔,脉象倒是平稳了些,回头老朽再给你配几贴药……”
望着老者眼中的关切之意,陈蓦心中微微有些暖意,感激说道,“多谢老人家,不知老人家怎么称呼?”
老者眼睛一瞪,随即似乎是瞧见了陈蓦眼中真挚之意,哼哼两声,说道,“老朽姓华名佗……咳,今年三十有九……”
华佗?
东汉末年的神医?
陈蓦愣了愣,连忙说道,“多谢华老救命之恩!”
“……”
老者张了张嘴,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好好歇息,千万不要乱动,要是接岔了,那可麻烦!”
“多谢华老!”
“哼哼!”华佗哼哼着出去了。
在此后的三个月,陈蓦一直躺在榻上无法动弹,毕竟他全身骨头碎裂,能活着就是个奇迹了,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与华佗闲聊。
但是华佗对其他事又不怎么敢兴趣,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陈蓦的身体状况上。
按着华佗的说法,张宝的丹药确实是害了陈蓦,但是呢,也算是救了他一命。
因为与孙坚战斗时,陈蓦抱着置之死地的心一口气就将最后五粒药全部吃了下去,便是那股药效,再加上华佗的细心料理,才让身受重伤的陈蓦勉强支撑到今天,要是换做普通人,早就咽气了。
而且按华佗的说法,因为那些丹药的原因,陈蓦新长的骨头要比普通人坚硬,气脉也要比普通人宽敞,唯一的害处,便是陈蓦的阳寿因此大大受损。
要说还有,那就是陈蓦的外息过重,外息就是戾气,张宝的丹药以及对孙坚的恐惧都大大刺激到了陈蓦的负面情绪,以至于陈蓦的戾气甚至比一般的武将还要浓厚。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因为戾气是一柄双刃剑,能伤到别人的同时还会伤到自己,尤其是对陈蓦这样毫无根基的人来说。
但是不管说,陈蓦算是活下来了,以往他总认为生死无所谓,但是直到被孙坚杀死过一次后,他的想法渐渐改变了。
足足三个月,陈蓦全身的骨头才彻底长好,就当他在华佗的帮助下缓缓地走出屋外、恢复身体期间,天下发生了一件大事。
建宁六年十月,汉左中郎将皇甫嵩与黄巾之首张梁战于广宗,大破敌军,斩杀张梁及三万多人,焚烧车辎三万多辆,此时张角早已病死,被破棺戮尸,运首级回京师。
十一月初,皇甫嵩与钜鹿太守郭典攻打下曲阳,成功斩杀张宝,俘虏十多万人。
随后皇帝刘宏上表苍天,述说剿灭黄巾的功勋,又将建宁六年改为中平元年,至此,黄巾之乱乃平,虽然还有些黄巾余党仍在各地作乱,却无法再撼动大汉根基。
大汉,气运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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