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半夏低垂着双眼,耳朵被贴进白绒绒的兔子毛线帽里,像是犯了错的小孩,抿着嘴巴,乖乖听训。
过了好一会,她才抓着自己的袖口,嗓子眼细软,很小声地应了一声,“我知道的。”
何若槿似乎再次沉默了下来,并且,呼吸变得沉重绵长。
半晌,他忽然抬手狠狠覆了一下眉眼,站起来说:“明日`我送你进城。”
林半夏微仰头看了看站起来的他,没有说好与不好,只是背在身上的行李背包取下来,放在他的榻边,很短促地喘了小口气,告诉他:“我想喝水。”
何若槿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她,过了很久才说:“我进城买点东西,你先在这里歇着。”
林半夏乖乖说好,又问他:“可以先给我倒杯水吗?”
“这里只有我用过的器具,我去给你买新的。”
“不可以用你的吗?”林半夏看着他。
但何若槿只是静了一瞬便拒绝了她,“不可以。”
临走前,何若槿又想起了什么,叮嘱林半夏,“不要随便碰屋里的东西。”
林半夏小心点了头,眼角有些红。
但她也就只是有点儿闷闷的,并没有抗拒什么。
等何若槿走了,她一个人坐在床榻上,安安静静地打量着这间屋子。
屋子四四方方的,不大,但又很干净。
林半夏看了一会,又低下头,张开十根手指头,看着被他缠上纱布的几根小手指,摸了摸,已经不怎么疼了,但是就是觉得这样显得她手指很笨拙,打开背包的时候都用了好半晌的工夫。
但是她翻了好一会背包,却没有翻到她的香囊。
林半夏呆呆愣了一愣,呼吸一紧,忽然感觉有些压迫了。
她忍不住起了身,想出去找香囊,但刚要下床,脚尖碰到地面,就疼得又坐了回去。
林半夏想起何若槿看着她的那样压迫的眼神,不知怎的,莫名就怂了,怕再被他训。
于是,林半夏只得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等人回来。
她很不习惯这样的等待,但又似乎并不排斥。
只是心里头酸酸涨涨的,总忍不住会冒出那些不好的念头。
她在这样惴惴不安的等待中,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了外头门被推开的声音。
何若槿似乎先去放了东西,才进了屋。
她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他,何若槿却没怎么看她,只是把买回来的枣茶递给她,让她趁热喝。
林半夏接过来,捧在手里喝了两口,过了一会,见何若槿拿着个汤婆子过来。
何若槿皱着眉把她两条还晃在床边的小腿轻轻握起,放回床榻上,把汤婆子放到她脚心处捂着,又给她盖上了被褥。
林半夏小脚被汤婆子捂了一会就暖和了,抬头告诉他:“我手也有点凉。”
“你手上有伤,不能捂汤婆子。”何若槿皱眉道。
林半夏只好失落地垂下眼眸。
但等林半夏喝完枣茶了,何若槿又搬了张椅子过来,让她把手给他,林半夏愣了一下,乖乖把两只手给他。
然后,何若槿握住了她两只小手,捂在他温热的掌心里,熨帖着。
他微微低头,沉默不语地慢慢捂暖她的小手。
-
(一般情况下就还是老时间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