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点了点头,转头跟青稚说:“你别太担心了,温简不会有事的。”
青稚也希望温简没事,若是他有事,她又要如何跟温姨他们交代……
她守在床榻边,眼看着一盆一盆的血水换出去,越看越是心痛,她想抓紧温简的手,可是却不敢,因为温简两只手也都是伤痕累累,她无法想象温简是怎么一路寻过来的。
约莫是一个时辰过后,军医总算是帮温简处理好了伤势,并嘱咐了底下人一些之后照顾温简要注意到的事项。
相比温简,青稚自己却好多了,只是有些染了风寒,和一点皮外伤,别的地方都没事。
见状,苏苏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等军医出去救援别的人后,青稚忍不住问了苏苏另一件事:“苏哥哥,此事你通报朝廷了吗?”
“正打算派人去通报。”
青稚点了下头说:“那你禀报的书信里记得跟我爹爹娘亲说一声,就说我没事,让他们不要为我担心。”
南疆城的暴风雪还未停,青稚实在不想看到娘亲还要为她担心,只盼着年前这暴雪能停下来,好让她亲自回去报平安。
苏苏表示理解地点头,“我明白,但是……温简呢?”
闻言,青稚微微怔愣了一下,听明白了苏苏的意思,又垂下眉眼轻声道:“不必了吧,等温简醒了,回北城以后,我会亲自跟温姨和纪叔叔说清楚此事,我不想他们在这暴风雪的节骨眼赶到南疆来。”
苏苏看了看她,却从青稚的言外之意听明白了什么,他看着她,沉默了好半晌,才声音轻轻地开口问道:“青稚,你打算回去了是吗?”
说到这个,青稚也有些言辞闪烁地低下了头,声音低得快要听不见,“大概吧。”
不管是跟温简之间,还是和两家之间,她都想要正面去直视这件事。
到时候,不管她跟温简还能不能在一起,她都希望是她和温简两个人去面对。
苏苏也淡淡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便转身要出去了。
青稚哑着声音轻声叫了他一声,“苏哥哥。”
苏苏微微顿住脚步,目光平静地直视前方,并没有回头。
“我说不清这样的命数是好是坏,但我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就答应了要穿新娘嫁衣给他看。”
苏苏依旧没有回答,他依旧站得挺拔笔直,冷冷清清的身背,他平平静静地看着前方,静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我明白了青稚。”
青稚知道这样很残忍,可是她实在不愿平白无故去糟蹋苏苏的一片痴心。
哪怕她是不可以跟温简走在一起,她也绝不愿苏苏把心思都浪费在自己身上。
喜欢温简,是青稚一生都不会改变的事情,如若不能与温简走在一起,那么她也只会是不能喜欢温简罢了,并改变不了自己那颗早已认定的心。
所以她更不能对不起苏苏。
苏苏说完话就走了。
没有多余的时间能让他去胡思乱想,他只有继续赶往城外展开救援,除了做这件事,别的,他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