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时。”许岑然的声音刚好从头顶上传来,因为她的座位实在是离讲台很近,她几乎是一抬眸就看到了许岑然在看她,纪小时抿了抿嘴站起来,“学生在。”
“你翻我的书了?”
纪小时含糊地应了一声。
许岑然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翻了作甚?”
纪小时还是含糊其辞:“就随便看看。”
“这样啊。”许岑然把她翻的那卷书放到了她桌上,“既然如此,你回去把这本书抄写一遍,两日后交给我。”
“什么?!”纪小时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珠子,凭什么啊!她,她不就翻了一下他的书,凭什么叫她抄写一整本书!这个许岑然实在是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许岑然很平静地看着她问道:“你这是在质问本太傅?”
纪小时毫不掩饰地气恨地瞪着他,却又紧紧地咬住了嘴唇,生怕自己一时冲动再说点什么过分的话来,到时只怕又要被这个许太傅压榨!
所以,短暂的气恨以后,纪小时继续忍辱负重地摇头闷声道:“没有。”
“那就坐下。”
纪小时抱着他厚厚的书坐下去。
等许岑然开始认真讲课了,纪小时又忍不住走神。
坐在座位靠后的陈熙同学冷不丁感觉到一道诡谲的目光,抬头四望了一下,结果很快就发现了是纪小时阴嗖嗖冷幽幽的目光盯过来,陈熙只觉脊背一凉,待要再仔细看明白,纪小时却已经转头坐了回去。
纪小时很煎熬,尽管这位许太傅讲课的声音很好听,但这也掩盖不了他小心眼的事实!
她现在宁可回北城的书院上学去,书院里的夫子脾气可宽容多了,哪有像这个许太傅这样刻薄小心眼!
可她现在来都已经来了,便不能再这么灰溜溜地回去了。
这样的煎熬一直持续到钟声响起,放学了,一等许岑然走了,纪小时一把抓起手上的书,瞥了一眼发现那是许岑然的书,想到他小心眼的样子,生怕损坏了他的书他又要罚自己怎么样,纪小时又换了一本自己的书,直接就往陈熙的座位走过去,未等陈熙反应过来,她把书重重地打在他手上,陈熙痛得呼叫一声,一看是纪小时,又忍不住大喊:“你是不是有病?!”
纪小时扬起下巴,慢悠悠地下结论:“你在骂我啊。”
陈熙愣了一愣气道:“你有病!”
“行啊,等明日上课了,我也跟太傅讲,你骂我有病来着。”
“你没病你打我干吗?”
“那你没事瞎告什么状?我是碍着你哪儿了!”
陈熙被她一个小姑娘吼得一愣一愣地,一时忘了还嘴,这时纪小时拿回了自己的书,很是骄矜地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纪小时不顾班上那些人是怎么想的,反正她是带着一团火走出的第三班院,她这时候又很后悔哥哥走得太快了,早知道就得让哥哥在这里先留一天,让他看看这里的太傅素质有多差劲,一点也没有爹爹娘亲说得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