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故怔怔地看着纪叙白,大概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被纪叙白这样猝不及防地问了这个问题……
温知故第一反应是蒙住了,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了纪叙白是问了她什么,她微微张了张唇,却说不上话来。
她问自己,有没有,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但答案是没有。
从始至终,她都没去想过这个问题。
重新嫁给纪叙白为妻……
这句话不论怎么听起来都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情……
尤其在他们经历过那样一段不堪的过往后,她更是想都不曾想过。
她恍惚中努力去回想了回想,当年嫁给纪叙白的情景,可在回忆中涌上来的,却只有逼迫和痛苦。
当年的她是被迫嫁给纪叙白的,所以再怎么努力去回忆,那些记忆的片段,全都是充斥着绝望的,和今时今日的心镜截然相反。
温知故看着他好一会,慢慢地垂下了头,是要咽下去那份苦涩,但咽下去了以后,无限的涩意在心间上蔓延开来,她只能努力地启唇轻声道:“我回答不上来。”
这对温知故而言,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易回答。
她得承认,这阵子以来,她和纪叙白的关系越来越好,越来越亲近,可是温知故有自己害怕的东西,她找不到那个可以坦然回答这个问题的平衡点。
而对于纪叙白而言,温知故的回答已经是比意料中的要好得多了。
因为纪叙白已经把最糟糕的答案都想过了,而温知故却并没有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他,这已经让纪叙白很欣慰了。
纪叙白轻轻握住她的手,“嗯”了一声说:“没关系,我知道这对知故来说很难,只是你不要介意,我虽然残疾了,但还是要厚着脸皮赖着你这辈子。”
温知故低着头听到最后这句话,咬了咬唇,唇齿微微的发抖,忽然忍不住一下子掉了眼泪,她说不出话来。
滚烫的泪珠砸在了纪叙白握着她手的手背上,带着烫人的热度。
纪叙白也微微怔了一下,抬眸看她低着的头,低声说:“知故,怎么了?”
温知故摇头,一边摇头一边掉泪,然后一下子忍不住推开了他,转身就往树林外走。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的感觉沉重地积压在自己欣赏,尤其是纪叙白的那些话,一字一句,无比在刺激着她的心脏。
她也不是没想过纪叙白的未来,她也从来都没有去嫌弃过纪叙白这个人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归根结底,若不是她,他此时依旧还是那个风光无限的翰林院纪太傅,而不是坐在这张轮椅上,平平静静地跟她说这些话……
太过平静,反而让温知故听着愈发觉得沉痛。
她听不下去,所以下意识地推开了纪叙白。
温知故并没有想要就这么放下纪叙白走了,只是想自己走远一点,平复一下心情。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纪叙白会很快自己推着轮椅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