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纪叙白微微怔了一下,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了什么,低头看着手里抓着的木兔子,怔怔地把它还回去,温知故有些生气地将其狠狠夺回来,转身甩门离去了。
“知故……”
纪叙白想叫她,想问她要去哪里,可却说不出口,要她走的人是他,要留下她的人也是他,可这世上又哪有那么多的两全其美……
可下一刻,他听到外殿那边传来一声被桌椅绊倒的痛哼声,温知故好像摔倒了。
“知故!”
纪叙白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要起来,外殿的温知故坐在地上捂着自己崴到的脚踝冲里头喊道,“你别动!”
但是话音刚落,咚地一下,里头的人从床榻上滚下去了……
温知故又疼又气,眼泪都疼出来了,但还是强忍着疼痛撑着桌边跄着步子走进去,果不其然看到纪叙白已经滚落床下了,温知故气得眼睛都红了,“让你起来了吗?”
“知故,你……哪里……受伤了?”
“关你什么事!”
温知故冲他吼了一声,纪叙白还是要爬过去看她,温知故咬了咬唇,无法,只能跄着脚走过去,可是太痛了,她干脆也在地上坐了下来,瞪着身旁已经疼得嘴唇发白的纪叙白,压抑地呼吸。
纪叙白却只顾着检查她的脚,看到她脱了鞋的脚踝都红肿起来了,心疼地喘息,“是不是很疼?”
温知故咬紧了唇瓣,一句重话也说不出口了,垂下了头,淡道:“不疼。”
说罢,伸手去搀扶他起来,但纪叙白根本没有起来的力气,温知故试了几次后,纪叙白忽然轻轻推开她的手,声音沙哑,“知故,你让人给你擦点药,别管我。”
温知故还要伸手去拉他起来,纪叙白再次推开了她的手,垂着眸静静道:“别管我。”
他说过他是要面子的人。
他说他受不了她当着他的面崇拜别人。
他也不要她看到他起都起不来的样子。
太难看。
一点也不是纪太傅的样子。
温知故自己的脚踝本就肿痛得厉害,被他这么推扯了几下,更是气急败坏,唇齿倾泻着恨意,“谁要管你!”
温知故一瘸一瘸地从纪叙白房间走出来,怔愣了好一会,缓缓地俯下身。
那时天已经快要蒙蒙亮了,她蹲坐在台阶上,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木兔子,心里变得难受。
她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就是仿佛有一盏灯在心里忽暗忽明的晃着,她尝试着偷窥那点光明,又很快被一团黑影笼罩住了,什么也看不清。
她慢慢地抬起头来,看到天边终于有了一点微亮的光。
可是,她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压迫感重重地落下来,让她无处可避。
脑海里,只剩下了一片空荡荡,留给的只有那一幕——
“知故,你喜欢哪个?”
“你喜欢,哪个?”
……
“我套中了。”
“你还没……拿那只……兔子……”
……
“别管我。”
温知故慢慢地握紧了手里的木兔子,心里暗涌着前所未有过的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