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故把药膏捣弄好了,便上床小心翼翼地脱他衣服了。
脱衣服的时候,温知故得俯下身来。
她脸上淡淡的,垂着眸,面无形容地模样,一点起伏的表情都没有。
然而纪叙白却还是要直勾勾地深邃地盯着快要趴在自己身上的温知故,他能感觉到温知故的气息,那样清清晰晰地,仿佛就缠绕在自己耳边,纪叙白心里有一种淡淡的缱绻缠绵萦绕着自己的身心。
他这才明白,这两天里,失而复得,患得患失的那一种感觉,原来就是这样美好的。
只是起初习惯了她的好,并未察觉到自己会不适应。
可当温知故离开了以后,纪叙白才会渐渐地心慌起来。
他想推开她,又舍不得放她走。
欲`望和理智在挣扎个不休,最终是欲·望涌上了心头。
纪叙白似乎是没有多想什么,更没有顾及疼痛,便擒住了温知故在给他揭开纱布的手。
温知故皱着眉抬眸,目光有些冰冷,更没好气地:“放手。”
纪叙白却大着胆子,抓紧了她的手,要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这样握紧着,直直地盯着她,很认真地问道:“知故,你真的要走吗?”
温知故的眼神更加冰冷了,甚至唇齿都冒着寒意:“不是你要我走吗?”
“我……”纪叙白微微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是。
是他要温知故走的……
所以才会使出这样卑劣的手段,却不想到会被温知故一眼看穿。
纪叙白有些嘲笑自己。
究竟是他低估了他的温知故,还是遭了这么一趟重创后,他自己也开始头脑不清了。
总是要问出这些无脑的话去惹温知故不高兴。
纪叙白的内心很挣扎,所以他抓紧着温知故的手,迟迟都没有舍得放开她。
“纪叙白,别逼我骂人了。我不过是顺着你的心意走,你还想我如何做?”
温知故的声音依旧是很冷漠,仿佛从始至终她都不会舍不得纪叙白。
是的……
她不会的……
她又怎么会舍不得自己呢?
从始至终,她就一直都巴不得能够离开自己……
眼下有这个机会,她自然是要离他远远的……
纪叙白一点一点地握紧着她的手,咳嗽了几声,声音变得很哑很哑,“那你……什么时候走……”
既然她要走,总得要给他一个适应的心理准备。
毕竟,她这才离开了他一日,他便觉得没有温知故的自己,哪里都是不对的。
“就这两日。”温知故平静道,“放手。”
纪叙白再一点一点把她的手松开了,总感觉嗓子越来越疼了,好像是有炭火在炙烤着自己,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说不出话来。
温知故跪坐在床上好一会,才垂着眸下床去倒热水。
坐下来想喂他喝水,纪叙白却咳嗽着摇了摇头,哑声说:“不渴。”
然而,嘴唇都白了的。
温知故沉冷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她说不上是怒气多一些,还是不知所措更多一些。
她完全不知道要拿这个无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