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稍微动一下便会牵扯浑身上下的痛,但还是忍不住要轻轻地勾缠她的发丝,仿佛就这样缠绕在手指间,很有安全感。
他自以为动作很轻了,也足够小心翼翼了。
但还是把温知故弄醒了。
温知故趴在床边,枕在自己的手背上,脸贴着手背,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黑暗,能够清清晰晰地感觉得到有一只手在玩弄着自己的头发。
她一动没有动。
在思考一个问题,他是痛得不知道什么是痛了吗?
才会大半夜还有精神玩她头发……
忽然,她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很沙哑的叹息,似乎是带着疲惫和绝望的,他终于缓缓地松开手指,任由缠绕在他指间的发丝从他指尖慢慢地滑落下去……
紧接着,纪叙白又咳嗽着痛喘起来……
不得已,温知故到底还是没忍住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盯着他,目光有些冰凉。
没过多久,温知故兀自起身去倒了一杯热水过来,用汤匙喂他,纪叙白又不肯配合了,宁愿就这么痛苦地低哼着,就是不肯让她喂。
然而这一次,温知故冷冷地盯着他片刻,没惯着他,重重地将茶杯掼置在床头的案几上,十分冷漠地继续盯着他看,抿着唇,隐隐约约倾泻着怒意。
“温知故……你不是……恨不得我死吗?现在这样,你不觉得你很……犯贱吗?”纪叙白也盯着她,每说一个字,便仿佛是要用尽所有的力气,尤其是最后那几个字,更是教他五脏六腑皆要被撕碎般难以承受地疼痛。
然而,对于他说的话,温知故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起伏,她面无形容,淡道:“那你怎么没死呢?”
纪叙白看着她,阴郁地眼神遮挡不住的很痛苦。
“自己没死成,还觉得伟大至极,是吗?”
纪叙白缓缓地痛苦喘息,扯了一下嘴角,自嘲地扯出来一抹笑意,尽管那样痛。
“可你又有什么资格跟我耍脾气?等你`日后换药方便些了,你且看我会不会再多看你一眼。”顿了一下,温知故的语气愈发冰冷下去,“纪叙白,少在那里自作多情了。”
纪叙白沉默住了,低下了头,自己缓了有一会,闷着嗓子,哑声说:“我渴了……”
温知故一动不动地。
纪叙白有些幽怨地看着她,“知故……”
温知故冷漠无情地道:“丑死了。”
纪叙白听了,失落地垂下目,都没有勇气去看她了。
可这时候,温知故咬紧了嘴唇,什么也没说握起已经有些凉了的茶杯,重新再倒了一杯热水过来,坐下来,面无表情道:“张口。”
纪叙白这回老老实实张开嘴了,只是,喝了一小口水,便又不小心被呛到了。
温知故看他咳得浑身都跟着痛得冒汗,无法,只能又去取了干净的湿帕过来沾着水滴进他唇齿间,一边冷漠道:“一点用都没有。”
纪叙白很委屈地低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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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七更都在中午十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