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故蹙了蹙眉,正想要转头回去说什么,便听到岂越的身后传来一道阴冷又熟悉的嗓音:“放开她。”
温知故浑身一僵。
但是并没有过多久,她缓缓地转身回去,不可置否地,瞳眸微微放大了的。
他看到纪叙白手里拿着一把剑,抵着岂越的后背。
纪叙白的眼神毒辣又阴戾,就和当年第一次欺辱时的目光一样憎恶……
时至今日,温知故看到这样的眼神,仍然觉得头皮发麻。
也许他是该出现在这时候提醒她的,不然她差点就真的以为,自己真的就像岂越说的那样好,岂越口中的温知故,仿佛很好很好,好到了无可挑剔,可是纪叙白出现了啊。
她看到了他,就知道了自己到底有多糟糕有多不堪了。
就好像是照进了镜子,她其实就是一滩烂泥罢了。
哪有岂越说得那样好啊。
但是清楚了是一回事,看到这个人又妄图想伤害她的朋友又是另一回事。
温知故缓缓地攥紧了拳头,冷冷地看向他道:“纪叙白,你想杀人?”
“他敢碰你,我就敢杀。”纪叙白像是失去了理智,唇齿间都渗透着一丝森冷,神色一片阴寒。
“岂越现在是晟军的军师,你敢杀他,可是做好向晟王交代的准备了?”温知故强作镇定地继续与他对峙,语气冷漠。
“大不了再去一次北戈。”纪叙白说这话时,平平静静地,从容不迫得仿佛不像是愤怒到要杀人,而是只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但温知故不会知道,她这样自然而然地喊着另一个男子的名字,他一丁点都容忍不了。
温知故不可理喻:“你有病是吧?”
纪叙白阴沉沉地看着她:“在你心里,我不是早已是一个病态的人吗?”
“知故,你别管他,他敢杀,就让他杀!我倒要看看,晟王容不容得他这般放肆!”岂越亦是怒道。
温知故深呼吸了一口气,且不说晟王会不会容得了,但岂越是无辜的人,她不想因为她让人无故送命,岂越也是有家人的人,她没道理去伤害他。
因此,温知故沉默了一瞬,便开口道:“岂越,你放手。”
“知故,你别因为我跟他妥协。”
“我说,放手。”温知故的语气骤然冰冷了下来。
岂越盯着她好一会,最终还是缓缓地松开了她的手。
温知故又抬眸淡漠地看向纪叙白:“放下。”
纪叙白眼里的阴狠总算散去了一些,放下了手里的剑。
“纪太傅,你还有脸吗?你如何还有脸皮来找知故?”岂越终于忍不住转身狠狠地瞪着纪叙白说。
他曾经对这个赋有才华的纪太傅有多崇敬,后来就有多厌恶憎恨。
“我有没有脸,也是我跟我儿子娘亲的事情,你又是哪冒出来的毛小子?”纪叙白极冷地讥笑了出声。
温知故:“……”
她深吸了口气,淡道:“你们慢慢吵。”
温知故说完,转身就走。
根本就不想再听他们说什么了,他们所说的那些话,也不过只是在无声无息地撕扯着她的伤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