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故拉扯他的手,“皇上怎么说?他同意发兵了吗?汉城是不是有救了?”
纪叙白淡淡地“嗯”了一声,反过来抓着她的手,把她硬拉到桌前,然后将休书扔在桌上,冷漠地开口道:“写上你的名字,你我从此不再是夫妻,你不再是纪家的人,府外已经有马车在等着你,你写完名字就可以滚了。”
温知故蒙了。
她反复读纸上的几行字,是纪叙白的字,的的确确是要休她的意思,可是,很突然。
纪叙白见她犹豫,心里一阵抽搐,可面上却勾起唇冷嘲道:“怎么,难道你从前说要离开我都是假的?你喜欢被我折磨不成?”
温知故抬头看着他,眼睛还是泛着红,但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不是。”
“那还不快写?”
温知故眼睫微颤,最终拿起了笔,没有犹豫地写下那三个字,不管纪叙白要做什么,可她写下这三个字,就代表她不再和他捆绑在一起了。
温知故写完了,却仍是凝滞地望向他:“孩子……怎么办?”
纪叙白冷笑道:“温知故,你该不是以为我真的要这个孩子吧?你温知故的孩子,你还想把他留在身边恶心我不成?”
温知故脸颊白了又白,嘴唇都在微微发抖:“你……”
“让你留下这个孩子,也不过是为了这么一日,你不得不生下他,日后你看着孩子就会想起我对你做过的那些事,我要让你即便离开了我也要一辈子活在我的阴影之下。”
温知故攥着手里的休书,用力而颤抖。
纪叙白的声音骤然寒冷下来:“还不快滚?”
也罢……
也罢。
不是早就习惯了他的折磨吗?
并没有什么变化不是吗?
离开了也好。
只要离开了纪叙白,她总能从黑暗中走出来。
温知故尽管眼里挂着泪,但仍是头也不回走出了纪府,上了那辆马车。
她跟车夫说:“去汉城。”
车夫点了点头,却是按照纪二少的嘱咐,往太平的方向驶去。
她离开以后,御林军很快包围了纪府。
……
-
北川。
“老板,不行的,现在撤单根本来不及,那些人要是拿不到货,我们得赔多少钱啊!”
“赔钱就赔钱。”
“那这两个多月的幸苦不就白费了吗?”
“对不起,但是,周大哥,我必须这样做。”
为了汉城,要把这几个月以来的努力收获付诸东流,周管事不能理解。
他不明白,可还是忍不住问数暖:“老板,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数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坚定道:“我不能让孩子没有爹爹,他的爹爹是个大英雄,他在用生命守护疆土,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这些,在晟军还未到达之前,用最快的速度把粮草和兵器送到他身边。”
晟军会不会到,光明会不会到来,没有人会知道。
可她很确定自己要去到他的身边,与他共患难。
周管事定定地看了看数暖,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在这个世上,有的人活在太平盛世,就一定有人站在最危险的地方,为他们抵挡一切凶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