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拓拔满仰天大笑之后,欧阳沅明显感到肩头一沉,只见此刻拓拔满的一只手正按在他的肩头,而一旁这位一生戎马的大元镇国大将军此刻神色中带着一点儿迟暮。
拓拔满依旧看着南边,纵然那里一片黑暗,他的目光不曾转移,风雪之中,棋盘已经蒙上一层雪,而拓拔满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一般,口中喃喃道:“二十年了,大唐死了百万将士,可我大元又何尝不是死了近百万的好儿郎。
一只盘旋的雄鹰死亡后,草原上将少了一只飞翔的雄鹰,直到它的后代可以努力飞起,我大元儿郎也是,他们死了,那么他们所留下的儿子,又再一次被我们推上战场。
为什么要改变,为什么要攻打大唐,因为我大元每年冬天,都要死上数万老弱妇孺,而且还吃不上一口饱饭,就因为我们生在草原。
生在草原令我们强壮,更使诞生在草原之上的数个朝代皆兵强马壮,而生在中土的人却天生体力薄弱,更只知贪图想乐。
曾有人说我大元真的可以成功南下,并且建立千秋功业,最后也无法摆脱改朝换代的命运,我大元终有一天也会被灭,中土还是汉人的。”
说到这里,拓拔满一笑道:“这一点我很赞同他说的,无论什么鼎盛王朝,都逃脱不了改朝换代的命运。
强如大唐,六百年前何其威风,可现在呢,李氏任人宰割,大唐腐朽没落,哪怕我大元可以像大唐那样强盛,最终也无法逃脱改朝换代的命运,这是上天安排的命运。”
也就是这时,欧阳沅只见刚才还笑容满面的拓拔满此刻面无表情,神色中甚至带着一抹森冷和疯狂。
“可为什么我们要宁可战死近百万的大元儿郎也要打下大唐?因为我们根本不在意大元可以存在多久,我们只想让我们大元的子民也可以享受到中土的富饶,不再受那草原严寒之苦!
哪怕大元打下中土江山只能存世两百年,这两百年足以让我大元子民过足了好日子,让我大元儿郎也可以享用到胭脂府绝色美女,这更是我们要做的!在所不惜!”
说完这段话后,拓拔满喘着粗气,欧阳沅更是沉默,他生于这片草原,看到了太多的弱肉强食和为了食物为了女人而厮杀,更看到了不知多少老弱妇孺在冬天中惨死,这是大元,不是大唐,而耶律泽和拓拔满他们要做的,就是改变现在的生活,他们已经在所不惜了。
一阵粗喘之后的拓拔满平静下来,瘫坐在石凳上,神色颓废,喃喃道:“当年我们差一点就成功了,七万金狼骑,疯狂的和银耀轻骑拼杀,最后都死完了,我们也没能看到那座神都城。
其实我食言了,当年出征之时,我告诉所有人,我们可以见到大唐的那座城,结果不仅他们没见到,我也没见到,然后他们就彻底死在了策天府和神都府边境,逃的太急,连尸都没替他们收。
二十四年前,我第一次面对南宫浩轩,说起来,我和你一样,我不服,你不服龙行,我不服南宫浩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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