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进着,一路上烈丝丝百般试探着月惊华的口风,想打探出些月惊华和神裁殿的事。
月惊华半眯着眼,含糊其辞着,出了城后,更是两眼一闭,呼呼大睡了起来,她昨夜炼了一晚上的丹药,精神力消耗惊人,此时不睡更待何时。
听着月惊华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烈丝丝气得玉手一扬,手中一道火红的玄光亮起。
“这样死太便宜你了,就让你死在了外院,到时候也有名目将将外院一并铲除了,”烈丝丝低声说着,将玄光又收了起来。
在烈丝丝不留意的时候,月惊华本是紧闭着的眼,撑开了条缝隙。
马车离开泊罗城后又行了一程,转眼进入了一处三面环山呈盆地之势的山谷,山谷名为琵琶谷,形状就如一把倒挂的琵琶。
“惊华表姐,前面就是通往内外院的分叉口,再往下的路,我就不方便相送了,平日里你若是有事,可以直接到内院来找我,直接问我的名字就是了,”烈丝丝唤醒了月惊华,婉转地将月惊华请下了车。
下了马车,最先入目的是一片枝叶茂盛的林地,四周生长着半人多高的酸蕨,看着人迹罕至,外院果然是破落的尅。
月惊华寻了片刻,才发现蕨草下隐藏着条小径。
反观通往内院的那条路,路面宽敞平坦,可供两辆八架的马车并驾齐驱,
如此一对比,内外院间的区别更是显而易见。
扒开了遮挡的蕨草,月惊华往前行去。
蕨类越长越茂盛,从最初的半人高直到淹没了头顶。
脖子上瘙痒,一条手指粗细的毒蛇,从树上落了下来,爬上了月惊华的脖子。
月惊华眉头也不皱一下,食指中指迅如闪电,两指夹在了毒蛇的要害处。
蛇头和蛇身被绞分成了两段随即就甩了出去。
愤怒的蛇咝声从四面八方出阿里,蕨丛里,爬出了大小不一的各种毒蛇。
月惊华没预料到,此刻会碰到了如此多的蛇,想逃出草丛已经来不及了。
眼见同伴被杀,群蛇嘶嘶怪叫不断,蛇身树如标枪,往了月惊华的呼啸而去。
生死之间,月惊华的手掌翻动,指缝里多了数枚寒光闪闪的钢针。
钢针撕开了空气,每一根都如生了眼那样,准确得的射向了毒蛇,一根两条,甚至是三四条毒蛇,根根相连,眨眼就将毒蛇消灭了干净,钉死在了树上。
“你好大的胆子,敢伤我的玄蛇?”蕨草中一阵晃动,一名身着兰裳的明艳少女自蕨草丛中窜了出来。
月惊华冷嗤着:“笑话,照你的意思,我该站在了此处,任由这些冷血的鬼玩意噬咬?”
“月惊华,你这样的鬼模样,就算是送给了我的玄蛇,它们也懒得下咽,我的十八条玄蛇养了大半个月,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的大小,却被你全都破坏了,你看我如何收拾你,”看着已死的玄蛇,少女脸色阴沉,手中多了枚铜哨吹了起来。
哨音尖锐无比,穿过了那片蕨丛里。
一条浑身披着雷花纹的巨蟒像是辆重型的压路机,攀爬了过来,所到之处,蕨草被它碾压的匍匐倒地。
见有人擅闯自己的领地,兰裳少女满是敌意,这一带必定是她放养玄蛇的地方。
结合了早前烈丝丝刻意“指路”的行为,月惊华丽不难猜出,她被烈丝丝摆了一道。
雷蟒出现,兰裳少女顿觉底气足了不少,她口中的勺音陡然变高,雷蟒站立起来,张开了獠牙,喉间发出了咕隆隆犹如雷电般的怪响。
月惊华哼了一声,她身上的钢针已经用完了。
“雷蟒,吞了它,”
“沙尔曼,”就在毒蛇蠢蠢欲动时,一名棕袍中年汉子背着个竹篓出现了。
“秋老头,我的玄蛇被她杀了,这几个月的心血全白费了,”沙尔曼见了中年汉子,也知再无机会下手,不依不饶着。
“白费?哪能白费了,蛇羹啊蛇羹,玄蛇烹制而成的蛇羹,味道鲜美,驱寒暖胃,老头子我已经垂涎很久了,”那汉子眼放精光,打了个哈哈,身法如疾风雷闪,越过了月惊华和那名被叫做沙尔曼的少女,他手腕抖动,入木数寸的钢针就跟毛发一样飘落了下来,数十条大小不一的毒蛇全都被他丢进了他背后的那口竹篓。
他篓里,还塞着各种菌类和灵草。
“你叫月惊华是吧?近三年来,外院招收的第一个学生,也是外院迄今为止的第三个学生。先认识下,沙尔曼,你的师姐。月惊华,新来的学员。说起来,你们也真是有缘,一个是‘第一丑女’,一个是‘蛇蝎女’。我是你们的院长,秋处子。别大眼瞪小眼的,你们俩是住在同一间房的,以后可要相亲相爱喲,”秋处子笑眯眯着,冲着月惊华猛点头。
处.处子,月惊华诧异着这个名字的同时,听清了下半句。
“她?不要。”月惊华和沙尔曼异口同声道。
很快,月惊华就发现,她要想和沙尔曼分房住,还真是做梦。
因为整个外院,只有五间屋舍,一面充做墙的竹篱笆。
一间膳间,一间常年封闭的修炼堂,余下的三间,大一点的是院长和副院长的住处,剩下的两间,一间是男学员住的,一间是女学员住的。
屋舍不多,也就意味着,学员不多。
五间屋舍,三名学员,两名老师,这就是整个皇家学院的外院全员人数。
就算是事前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的月惊华,也不免有些意外。她虽说是来混文凭的,可眼前的情形,也未免也太悲催了点。
让月惊华吃惊的是,方才秋老头对沙尔曼的介绍,“月惊华”是泊罗城的第一丑女没错,为何沙尔曼,会叫“蛇蝎女”。
泊罗城姓沙的家族并不多,再根据外院招收学员的特殊性,不难猜出沙尔曼的出身来历。
沙罗曼是城中望族沙家的人,沙家历史悠久,是开国的几大家族之一,几百年间,沙家的女眷,已有多人嫁入商国的皇室,沙尔曼的姑姑如今就贵为皇妃。
有了如此的优良血统,沙尔曼的样貌自是不会太差,性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见了月惊华,都是冷眼冷语。
作为迎接新学生的仪式,同时兼任厨子的秋处子烹煮了一锅香气四溢的蛇羹。
看着月惊华津津有味地吃了几大碗的蛇羹后,沙尔曼把牙磨得嘎嘣嘎嘣响。
至于秋处子提过的另外一名学员和副院长时,直至日落也没有出现。
月惊华问起两人的去处时,秋处子漫不经心地答道:“今夜好好休息,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月惊华诺了声,回了屋舍。
秋老头吃干净了一锅的蛇羹,摸出了根牙签剔着牙,“可惜老猿不在,否则倒可以打个赌,看看这名新生能支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