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要你还在,那我就不想远离……
……
翌日。
风雨终停歇。
凌莫南找来的人连夜将下山的路抢修出来,晨光还在微熹状态,帐篷外面就齐刷刷地站了一排人。
Tony笔挺地站在首位,安安静静本本分分地等着,并不催促。
莫印梵从帐篷里出来,看到的就是眼前这阵势。
他先是愣了许久,尔后睡意全消,扯了扯自己身上皱巴巴的T恤,很凛然地走过去,“你找你主子?你主子不在。”
Tony斜斜扫了他一眼,垂眸,不卑不亢地问道,“莫公子这么早起,莫不是也想跟我一起,等我主子晨起?莫公子好雅兴。”
他一句话就把莫印梵拉到了和自己一样的身份。
“……”莫印梵碰了一鼻子灰,正要发作,身后的帐篷就被拉开。
凌莫南先猫着腰从里面出来,然后单手护着夏优优的头顶,那样子要多细心有多细心。
莫印梵瞬间无语,“你,你你们,昨晚……”
“下山的路已经通了。”
凌莫南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对夏优优道,“我送你下山。”
夏优优嗯了一声,眼中俨然已无旁人,倒是凌莫南在看到莫印梵身后的顾亦辰时,眸光凉了些许。
夏云朵还在睡觉,其余两个人也不好立刻就走,夏优优昨晚有些感冒,凌莫南安排了一辆车留在原地等着送其他三个人下山,然后他先行开车,送了夏优优回家。
两个人恋恋不舍地分开,约定了再找机会见面之后,夏优优便折身进屋。
夏雅见其他的人都没有回来,便开始东问西问,夏优优很有技巧地保持了沉默。
她上楼洗了一个澡,然后舒舒爽爽地睡了一觉。
可这一觉还没睡到自然醒,卧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莫印梵把夏优优从床上挖起来,“起来,有事说。”
“什么事?!”
他俯身把一叠资料递给夏优优,“刚才一群律师从外公的书房里出来,他们已经正式对凌家提起诉讼,诉讼的内容包括他们这些年对你父母的拘禁,还有拿你父亲试药的事。”
夏优优脊背一僵,伸手慢慢将床上那份资料拿过来,攥在手里。
父母的事,她没有办法无动于衷。
只是……
夏优优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这些都跟凌莫南无关,不是吗?”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难道还要流行连坐不成?!
莫印梵冷嘲地一笑,“你真是天真!这些事都是凌家老太太做的,你以为凌莫南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母亲去坐牢?!”
“那一切都交给法律吧。”
捏住文件的手轻轻地收紧,她没有忘记昨晚两个人说过的话——
他说,她不嫁,他便不娶。
所以一切的结果,都交给法律吧……
莫印梵见她如此平静,更是愤恨,“夏优优,你真是……”
“我真是什么?你要把昨晚的事告诉我父母吗?那你尽管去说吧。”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想再瞒着什么。
不然今后她的身边还会再出现第二个第三个顾亦辰,不如就此说明,一劳永逸。
莫印梵见她如此平静,心里越发生气,将门一甩,“我不会去告诉小姨和小姨夫的,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很快就要开庭了!到时候结果可能不会太好看!”
夏优优冷冷一笑,“莫印梵,关你屁事!”
这是她的事,她的感情,与他人何干?!
只要她和凌莫南一日不娶不嫁,那么全世界任何人,都跟他们的感情无关!
那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而已!
莫印梵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愤愤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终于进入九月,凌夏两家的官司在A市全城的瞩目中拉开序幕,双方的律师团各执一词,争得火热,被媒体称作是一场旷世之战。
可当事双方却异常的平静——
夏家。
夏优优安安静静地坐在餐桌上吃完早餐,拿起一旁的背包,“爸妈,外公,大姨,姨夫,舅舅,我去上学了,你们慢慢吃。”
莫印梵起身,“我和你一起。坐我的车。”
“不必,我坐公车,很快。”
夏优优直接拒绝了他,她快步出门,和夏云朵一起走向车站。
“你家优优最近很乖啊?放学了就来陪你,也不见去哪里玩。”夏兰拢了拢肩膀上的薄纱披肩,轻声道。
夏雅满意地看着夏优优渐渐远去的背影,也满意地点了点头,“听云朵说,她和顾亦辰相处得也不错。我放心了。”
今天夏优优穿着一件湖水蓝的连衣裙,整个人越发地清卓,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夏雅只希望她幸福,千万不要再和凌家有什么瓜葛。
正在门口玄关换鞋的莫印梵听到这对话,差点生生把鞋带拉断。
顾亦辰?
夏优优和顾亦辰还见面吗?
夏云朵简直就是个会打掩护的小叛徒!
另一边。
公交车站。
车子缓缓驶入,夏优优和夏云朵一前一后进入车内。
两个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夏优优直接走到最后的座椅上坐好。
车子很快发动,有阳光从周遭梧桐树的缝隙中投射下来,似金光流淌。
车子拐弯之后,旁边的支路上就传来细碎的引擎声,很快就有一辆黑色的低调轿车徐徐驶出,跟在公交车旁边,与它并驾齐驱。
夏优优安安静静地坐在原位,目不斜视。
等公交车到了下一站,她却很快合上自己手中并没有怎么翻看的书本,然后下车。
钻进黑色轿车的副驾座上。
抬眸,瞄了一眼凌莫南。
他几天穿着深墨绿的衬衫,袖子整齐挽起,露出精瘦的小臂,一块百达翡丽的腕表配得低调而奢华。
“早餐。”凌莫南递了一个袋子过来,忍不住俊眉微扬,“你喜欢吃的陈记煎饺。”
夏优优扁了扁嘴,有些意兴阑珊。
“怎么不开心了?”他感觉不对,干脆把车停在路边,轻轻执起她的手,“给我说说,谁惹你不高兴了?”
夏优优静静地看着他,声音里有极力压制的隐忍,“明天……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