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晚上等她睡着以后,夏侯渊却让人找来太医,为她诊脉。
所有人的动静都很小,太医甚至闭着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就连探脉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这位姑娘,那皇上肯定要了他的命啊!
“皇上,这是……”
他忽然一个激灵,但是急忙又压低声音,欣喜的道:“姑娘这是喜脉啊!”
夏侯渊的脸色骤然一变。
莫辞从未在男人脸上见过这样的神色,除了震撼,还有不可思议中掺杂的那点惊喜。
她起初时常忍不住想,皇上一回到南诏就能连续拔除太上皇和前太子两个眼中钉,顺理成章的登上帝位,为什么还整日闷闷不乐的,后来见过他和上官姑娘的相处,大概就明白了。
一个男人得到了至高无上权势地位,可惜高处不胜寒,最初的本心已经不知不觉的遗失。
他把姑娘强留在身边,整日只有争吵和冷漠,从未有过欢笑与快乐。
可即便是这样,也不愿立妃不愿立后,整个后宫只有这么一个人。
大概,是爱到骨子里吧?
难怪姑娘有了喜脉,皇上会这么高兴。
只希望这个孩子的出现,可以让这两个人好好的,以后都不会再有争吵。
“退,退下。”
男人第一次语不成句,连话都说不清楚。
太医和莫辞急忙轻声的退出去。
夏侯渊呼吸沉沉的看着那张睡梦中安安静静的脸,她此刻的安静与白日里呈现的安静是不同的,不是那种寡淡的近乎没有表情的疏寥淡莫,而是单纯的安静美好。
微显粗粝的手指刮过她的脸颊,柔软的触感,一路蔓延到他的心尖。
“惜儿。”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过去是我不好,我对你不好。”
以后都会好的。
过去她求而不得的东西,他都会给她,只要她好好的生下这个孩子,他们一家人在一起。
夏侯渊声音哑了几度,“你乖乖的不要跟我闹了,恩?”
哪怕想象过会有一个孩子出现,哪怕是他故意将她一个多月前要的避子药换掉,换成了助孕药,可是当他真的得知她怀有身孕的消息时,那种巨大的惊喜还是无法用言语来描述。
当初他也没有多想,只是当她亲自去太医院找避子药的时候,他才把深刻的意识到他无法容忍她做这种事情——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他希望她给他生孩子。
那件几乎不可能的事,以他们之间这样恶劣的关系。
所以他只做了一次,后来也没有抱着多大的期望能够一次就中。
他就只是单纯的做了这么一件事情而已。
可是,真的中了。
是不是命运要给他们重新来过的机会?
上官语惜皱了皱眉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面前神色内敛而激动的男人,“夏侯渊。”
他微微一震,“吵醒你了?”
“你大半夜不睡觉跟个鬼一样坐在床边干什么?”
“……”
他喉结滚了滚,手心贴着抚过她的额头,“我……刚才有点事,这就睡了,你继续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