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才说过,只要她好起来才能发火报复他,惩罚他犯下的错。
可是她却不声不响的用行动跟他证明,其实最好的报复不是她好起来然后惩罚他,而是就这样跟他分开——以他最不能接受的生离死别的方式分开。
她不要他了。
或许是他总缠着她让她厌烦却又抛不掉,所以她只能把命一起舍了。
上官惊澜忽然像是想起什么,蓦地抬头盯着她,“我不信。”他压抑着怒意咬牙切齿的道,“你在里面这么久,就得出这么一个结果?如果早知道她的毒不能解,你刚才在干什么?”
凤权倾就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你是不是被打击的脑子坏了?总不能因为知道她要死了,所以我连最后的时间也不给她吧?刚才我在里面,就是给她争取最后的三天时间。”
三天。
给她争取最后的三天时间……
只剩下三天。
上官惊澜脸上的不可置信都在这一刹那变成绝望的死寂,仿佛有什么东西骤然破碎,他的脸色甚至比刚才看到陆卿卿的时候还要木然,固化的扯不出半点表情。
全身僵硬。
凤权倾眯了眯眼,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的样子,在这一刻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男人蓦然像是想起什么,“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朕孩子的事?”
凤权倾愣了愣,扯唇,“如果我早点告诉你,你就不会拿卿卿去换叶纤衣么?”她寡淡而嘲讽的道,“如果不是的话,早知道晚知道又有什么差别?”
“你没有说,怎么知道朕会这么做?”
凤权倾冷冷的嗤笑,“因为有人比我了解你,她知道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上官惊澜瞳孔中的墨色也破碎开来。
他蓦地将眼前的人推开,大步流星的冲到屋子里面,吩咐屏夏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全都传到凤央宫来,一个也不许落,然后朝着内殿疾步走进去。
直到快要靠近她的时候,他的脚步才放缓下来。
缓慢的前进,看着床上那张安静的闭着眼睛的脸,他小心翼翼的动静像是怕吵醒她。
凤权倾已经重新给她包扎过了,湿衣服也脱掉换掉,所有的一切显得她好像只是受了伤。
“卿……”
一个字从他喉咙里冒出来的时候,是破碎的音节。
后面的再也无法进行下去。
女人的眼睛动了动,不像是刚才那样对他毫无反应,或许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她微微的睁开眼睛看着他,嘴唇轻轻的扯开。
但是她此刻明明像是要说什么话的样子,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还是他弯下身子去抱着她,覆在她身上的手不停的颤栗,“你是不是在骗我,卿卿?”
低哑的嗓音,每个字都显得十分艰涩。
陆卿卿垂眸只能看到他的睫毛,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但是那纤长的睫毛上似乎沾染着些许湿意,模糊的映入她的眼底,“我也希望,我是在骗你。”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