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卿想了想,又体贴入微的继续道:“至于皇后和皇子的名号——你可以下令把我和念念的位份全部废黜,重新立叶纤衣为后。如果这其中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也会尽量配合,所有的问题都算我的,不守妇道嫉妒成性的罪名随便你怎么说都可以,我不介意。”
她真的是体贴入微,把所有该他考虑的事全都考虑妥当了。
不生气不计较,处处为他着想。
而且她什么都不要,甚至不介意留下一个受人辱骂的污名,只拿走他那么丁点的钱而已。
可是上官惊澜很不舒服,觉得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压着,压得他没来由的狂躁暴动,好不容易柔和下来的面庞再次紧绷,轮廓更显棱角分明。
他不知道如何反驳。
明明有哪里不对,可他不知道如何反驳。
韩律也是到此刻才发现,女人无情起来,可要比某些幼稚的只知道生气的男人可怕多了。
娘娘威武。
他敛了敛眸,带着所有的侍卫离开,把空间留给那两人。
屋内屋外于是只剩下这一家三口。
念念的眼神看看她又看看他,乖巧的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神色间带着几分迷惘疑惑。
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男人紧抿的薄唇忽然往上勾起,“你要带着朕的儿子跑?”
“……”
陆卿卿拧眉,“如果你要见他,我不会阻止。”
男人冷笑,“你把他带走了,还说不会阻止我见他,你觉得我是傻子会相信你这种话?”
“……”
她顿了顿,“你可以当我是带他出去游玩,过不了多久就会让你们见面。虽然我暂时没有想好以后在哪里定居,但是等他再长大些,就算我去西凉或者南诏,他也可以经常来看你。”
后面的话他根本没听清,脑子里来来回回的都是那一句——
【就算我去西凉或者南诏。】
她竟然说,暂时没有想好在哪里定居?
他忽然深刻的意识到这个女人不只要离开皇宫,还要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她甚至要去其他国家,不给他任何再看到她的机会。
上官惊澜垂在身侧的双手骤然紧握,呼吸不自觉的重了几分也沉了几分,紧随而起的慌乱在他的身体里流窜蔓延,他听到自己低沉的嗓音道,“不行,我不准。我要每天见到念念。”
“……”
这诡异的画风是什么鬼?
不过是个认回来没多久的儿子,他非要表现的像个慈父一样这么离不开?就算在宫里的时候,也没见他每天每夜都非要见念念不可啊。
陆卿卿忽然冒出一个很强烈的念头,他就是在想方设法的找借口阻止她而已。
她闭了闭眼,淡淡凉凉的反问,“那你想怎么样啊?”
上官惊澜字字咬重的道:“我已经说了,你不准走。”
“那……如果我不把念念带走,就只是我自己走呢?”
“不准!”
“……”
呵。
她就知道。
这男人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压根不是来好好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