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只是遥遥的看着,苏缘久也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真元的激烈对撞,那种境界层面的压迫感让她微微有些难受。
不过她还是强忍着看了下去。
有压力是好的。
往往只有自己感受这种压力,人们才能切实体会到自己与那个遥远境界的细微差别,以此摸清自己的前进道路。
目光直视巨大坑洞中的那道白色身影,眉头微微皱起,有些担心。
“谨言”
长发飘舞,风浪有些大
夜谨言身周的真元还在不断凝聚,十里方圆内的灵气都集中在了这一瞬间,极烈的高温炙烤着一切,却再次被紫色的吞日月气场所吞噬,产生与吞噬不断反复,形成了一道又一道热浪。
两股巨大的元压互相碰撞着,以二人之间为分界线,激起一道又一道真元浪潮。
苏良春的心理很复杂。
本来他接下这趟黑活,只是为了清理十八年前的一桩旧账,断掉自己与苏家的关系,解决苏南飞那个狗东西。
顺带把这个叫苏缘久的妹妹抓回去领个赏,抹掉自己这次黑活的痕迹。
本来只是这么想的,谁知自己的贪心坏了大事。
自己如何也没想到,一个仅仅太元境界的小家伙居然能够和自己这样真正达到道心境的高手分庭抗礼,甚至现在已经到了最后一击的时刻。
也许是后悔吧
不过紧随而来的妒忌情绪立刻将这种悔意浇灭。
无论是他所经历的事,他所受的苦,他所留下的伤,都在一力逼着他向着最极端的路上去走。
而他也毫不犹豫的走上去了。
心中各种念头剧烈交错,闪烁着憎恶的花火
这个小道士只是十六七岁而已,已经太元境了,而老子三十七岁却一直卡在道心第一重的边缘;
他小小年纪就已经是纯阳第三代首座,而老子却还在为一个不知所谓的家伙干着杀人越货的活计,而且连跑都跑不了;
他可以动用纯阳宫内的资产,财富可以说是无数,而自己却只能依靠杀人这种手段一点点收集;
他长得跟个娘们儿似的,有个青梅竹马,而我满身伤疤脸部大幅度烧伤,干个窑子里的婊子都tm的得看着对方那张害怕的表情;
他平平安安成长到现在,看那白皙的皮肤就知道他肯定没受过什么苦,而自己只能依靠不断从生死线上徘徊的战绩一点一点的换取功劳,让自己获得更厉害的功法,更强大的武技。
苏良春愤恨,嫉妒,不满老天的不公。
为什么自己的身世如此坎坷,生活如此艰难,而对方却如此顺利,平润的好似天降之子?
这一切的一切都包含在了身后的这一刀内,那刀里包含着自己对这世界的全部憎恨。
血色凝结,刀身缓缓映射着苏良春自己那布满伤疤的脸庞,带着愤恨。
这是他自南疆炼血师那里夺来的一道秘技,那里的人们对血之一道极为精通,恰好和他所领悟的道心相吻合,因此他毫不犹豫便将此式强抢过来,融合进了王爷赐下的那一式刀法绝技之中,两者相互配合相互促进,威力增加了一倍还多,实力可谓大增。
如此一式,即使面对的是第二重道心的高手,苏良春也有信心将其打败。
血色的火焰一点点升腾,身上缭绕着的血色火焰终究还是消退了下去,真元完全集中到了这最后一刀之中。
苏良春两眼如狼一般缩起。
这一刀后,不是生,就是死。
夜谨言倒是略显平静,
战斗之中,最忌心魔。
而看着对方那不停闪烁着的目光,时不时颤抖一下的眼皮,显然是陷入心魔已深了。
陷入心魔之后,确实会让人在短时间内实力暴涨,无论是身体限制,真元限制都会完全放开。
但是他的意志是不清醒的。
这就是最大的弱点。
“再说”
长剑抬起,围拢而来的灵气猛然聚集,一点点附着在长剑剑身上,形成一道淡淡的光膜
“就算是硬碰硬”
身周猛然被坐忘真元包围,好似一层光球一般,轻轻笼罩着,温润和缓,却蕴含着不可想象的强大力量。
“我会怕?”
眼皮微微抬起,目带不屑。
这是他第一次正视这家伙。
剑身燃烧着淡淡的真元火焰。
“周穆王大征西戎,西戎献昆吾之剑,火浣之布。其剑长尺有咫,练纲赤刃,用之切玉如切泥焉。”
夜谨言声音冷冷的,微微睁开的双眼再次眯起,细细的盯着面前横来被真元包围的长剑,念着那段来自《汤问》的典故。
“切玉者,无物不断也。”
这一式秘式依然是静虚脉首座——谢云流,传下来的。
经过祖师纯阳子提点,这一式秘式已经极尽真元锋锐之能事,无论是山川、海洋、云霄,没有什么可以阻挡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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