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甘田田吗?”
韩睿没有否认,也没有回应。
他只是在喝酒,一杯又一杯。后来索性把酒杯丢在一边,拎着酒坛子咕噜咕噜地往嘴里灌。
他内力深厚,虽然喝了不少酒,神智依然清醒。可韩睿却想着,他宁可不要这么清醒……
现在他很想醉。
窗外是一江迷离的夏月,细碎的波涛声潮涌进耳中,煞是好听,却依然无法抚慰他混乱的情绪。
“阿睿也到了这个年纪啊。”
方少白摇摇头,低声呢喃了一句,突然说:“我遇上春娘的时候,和你现在一般大。”
“阿睿,我没和你说过……我是怎么遇到春娘的吧?”
韩睿心不在焉地摆摆脑袋,继续喝酒。
方少白整个人倚在窗沿,望着黑沉沉的江水,抿了口酒。
“那是我第一次上青楼,也是她第一次出来见客人……”
十三岁的方少白,已开始随着父辈出入各种交际场合,以超乎同龄人的沉稳与成熟饱受赞誉。
人人都说方家大少爷聪慧又懂事,将来方家交到他手上,必然能够更上一层楼。
因为一直被当成大人来看待,所以到他十三岁时,长辈们也不忌讳带他到画舫上去谈生意了。
方家家教良好,少爷们在成年前一概不让收用丫头,贴身服侍的都是小厮。方家长辈可不像有些只顾着体面排场而不管子弟前程的暴发户,没事干就给少爷塞一屋子的丫鬟当摆设,早早的就坏了他们的斗志。
尽管如此,长在巨富人家的子弟,仍有些喜欢亲近女色的。就算暂时吃不到,平时和婢女调笑玩闹的少爷也不少。
可方少白却从不想这些,长辈们都夸他品性端方,是弟弟们的好榜样。
那夜,他头一次跟随长辈到玉江府办事,一群人哄闹着上花船,听曲儿,看歌舞。
有性子活泼的叔伯,还特意给他身边安排了个温柔可意的歌姬,让那美人儿给他劝酒,想看他手足无措的窘态。
方少白明知长辈要捉弄他,就是不中招。该吃吃,该喝喝,听曲儿听到妙处也拍掌大笑,一点雏儿的模样都不露,看热闹的大人们反而觉得无趣了。
酒过三巡,又看了一场彩衣歌舞,他终于有了点酒意。为了不破坏自己的形象,他只得借尿遁跑出来清醒清醒。
却不想在画船回廊上,遇到了他一生中最初也是最后的恋人。
年少的薄春穿着方才表演时的彩衣,提起裙摆在回廊上快步奔跑,直愣愣地就扑进了他怀里。
一个提着竹鞭的婆子在后头追:“死丫头,还敢跑!”
“啊呀呀你快让开!”薄春跳脚嚷嚷着要推开方少白,可从来没真正接触过少女的方少白一下子被她撞懵了,只觉得怀里香香软软,自己的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摆……
“让开啦!”
薄春猛地一推,把方少白推得打了个趔趄摔到一边,正想继续跑的时候却被婆子给揪住了发髻。
“让你跑!让你跑!你还敢冲撞客人!”
凶恶的婆子扬起竹鞭就抽了薄春好几下,薄春咬着嘴唇半声不吭,死死忍着。
方少白在这少女眼里看到了满满的倔强,不知怎的,突然就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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