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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的西风卷来漫漫的黄沙,掩盖不了约昌城头的激烈厮杀。
约昌城作为丝绸之路南线的重要城池,里面的财富绝对不会少。
先破城者,可分得五成的战利品。
西州回鹘等四部为了夺得战后丰厚的回报,这一战打得都极为拼命,草头鞑靼的兵力比较少,率军前来的巴特烈已经亲自提刀上阵,身先士卒血战城头。
约昌城只有丈把高,加上云梯,几个纵身便能翻上城头,加上城内只有六千守军,分到四面城墙后,每面城墙不过一千多人,在四部大军的猛烈攻击下,短短一个时辰,约昌城已是岌岌可危,摇摇欲坠。
幸好萨尔瓦组织来了几千青壮加入守城战,城池才暂时没有被攻破。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誓不还。
种建中面无表情地站在帅旗下,他从十几岁就开始上阵厮杀,到如今已经二十多个年头,见过无数的生死,对约昌城头的血腥场面早已无动于衷。
约昌城,他势在必得。
而且要一天之内拿下此城。
因为这次没有打算对黑汗全面开战,只是为了立威,要想取最佳的震慑效果,那就必须侵掠如火,摧城破池如巨浪冲沙,让敌人闻之色变,心惊胆战。
细作回报,于阗方面的三万援军最多一天,便会到来,领军的是黑汗名将阿克莫尔。根据手上掌握的资料,阿克莫尔曾多次率军与西黑汗国、西州回鹘、色伽国征战,战功赫赫。绝非易与之辈。
种建中手上手兵力虽然相若,但成分复杂,种建中十分清楚。这种军队只能打顺风仗,占优势时则个个争先,凶悍无比;
一但遇到苦战,则各部必然互相猜疑,各求自保,极容易出现指挥失灵,甚至某一部先逃跑导致大崩溃的情形。
如今又是劳师远征,若真对上阿克莫尔的三万黑汗大军。种建中心中的胜算不足五成。
就算能侥幸取胜,也必定是惨胜,那么震慑效果反而不如迅速踏平约昌城,然后在阿克莫尔到来前从容撤军,让黑汗摸不清虚实。
另外,东京也不希望西北发生全面战争,理想的效果是拉着一群小弟。不断的袭击侵扰,步步蚕食,这样大宋既不用牵制太多的精力在西域,又可以对黑汗形成不间断的压力,从而为佛、道两家提供武力支撑。
想法是好的。但这是真正的战争,不是儿戏,一个不好,就要全局失控,种建中心里的压力是非常大的。
西域,将有可能让他成为千古名将,青史留名;
相样,也可能让他折戈沉沙,万劫不复。
若能放手一搏,种建中不会有太多的顾虑,可现在为了顾及大局,他束手束脚,这才是他最为难的地方。
西风正紧,黄沙弥漫,城下战鼓如雷,城上杀声震天,如注的热血浸润了城头,浸润了黄沙,黑汗士兵在那面新月旗的指引下,在真主的招呼下,与攻上城头的异教徒殊死拼杀着,使得各部伤亡也非常大。
战争打到这种程度,已不再单纯是为了城内的财富了,无数的鲜血已经将双方的眼睛染红,所有名利现在都不重要了,先做一部杀人机器吧,先把敌人砍倒,践踏在脚下,才可能去谈其它。
各部族的伤亡,种建中其实是乐意看到的,这或许很残忍,但战争本来就是残忍的事情,如果各部族因为征战而不断壮大,这不符合大宋的利益;
最理想的结果是,让这些小弟增加财富的同时,有生力量被不断的消耗掉;
不断增加的财富会让他们变得更狂热;
而不断削弱的有生力量,会让他们只能更依赖于大宋,否则他们就会成为狼群环伺下的肥羊。
城西突然传来一阵狂热的欢呼,隐隐听到有人在喊城破了之类的声音,其它三面的部族军听了,心中大急,攻势更加猛烈,只望能抢先一步破城。
最终结果传来,到底是西面的阿柴部先攻破了城池,西面一破,整个约昌城的防御顿时雪崩。
真主不是万能的,真主的信徒再狂热,也是血肉之躯,也知道害怕,也知道惜命。
各部大军狂冲入城,稍有抵抗的挥刀便砍,整个约昌城血流飘撸,哭声震天,种建中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谁让萨尔瓦迫害大宋百姓在先,谁让他们不降呢。
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不如此,不足以震慑四夷,而种建中这次来,就是要扬威西域的。
西风越来越紧,天上阴云密布,寒潮正滚滚而来,冬天就要来了。
阿克莫尔的大军呢,离约昌城还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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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大雪,耶律延禧不得不暂停御驾亲征的计划。
接到职方馆送来的这个消息,政事堂里一片欢欣。
刚刚回京的礼部尚书杨畏甚至开玩笑道:“耶律延禧不知进退,不审天时地利人和,他是胜是败,倒教在坐诸公劳心伤神,这回傻人倒也有傻福,好教他躲过一劫,哈哈哈!”
众人听了也都笑起来。
大家商议了一下恩科及秋税的事,左右无大事,便散会了。
到十月初三这天,刘太后按例带着赵捷前往西京朝陵,宗室车马相随,浩浩荡荡。
士庶之家也都出城扫墓祭祖,一如清明节。
同时民间皆置酒举办暖炉会,街坊邻里聚在一起饮酒聚餐,极为热闹。
又有假期可以放松,杨逸一早就带着清娘出门,也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就是沿街闲逛赏玩,顺便淘些古玩书画之类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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