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一切身份,他都只是普通人,与这千千万万大军一样,他没有任何特别之处,有血有肉有躯体也会死,他能不能赢水南天,一切未知。
纵如此,生死难料,胜负难定,他也是要来的,为了傅问渔,为了天下人,今日他若不能在这里自己动手杀了水南天,那这千军万马,踩,也要将水南天活生生踩死在脚底下,这才是伤多少,亡多少的本意。
就算水南天再厉害,再无敌,将他剁成肉酱,斩成肉泥,他总会消散,而不是像现在一般为恶天下,哪怕,这会让方景城付出他自己也无法预料的代价。
这其实也都算不得是什么伟大,只是被逼到最后,他不得不用的方法,别人遇上这种情况会不会逃避,方景城不知道,但是他不会逃,与傅问渔一样,该是他要受的难,该遇的劫,他会自己去渡,毕竟,他如此渴望自己能保护好傅问渔。
所以他的长枪所指之处,处处都是杀意凛冽,那等尖锐淋漓的杀机能毁天灭地,他眉眼中无半分温柔色,满目的杀伐果断是笔笔鲜血写就。
“刘云,率一万骑兵左翼包抄,陈守一万骑兵右翼,杜畏流七月随本将斩敌将人头!”方景城高喝一声,立时左右各有五千小股人流分散而开,左右突袭。
而杜畏与流七月两人今日也未着什么宽大的袍子,同样换上战甲,谁都知道,今日是场恶战,一个不小心连命都要搭在这里,所以谁也不敢掉以轻心,流七月已经只差写封遗嘱交给毕苟了。
这三人武功高强,互相守望,所以破开敌军围困并非很难,他们像是最强的刀刃,所过之处再厚的人墙都能被他们划开,一路留下尸体与血骨,他们慢慢接近敌军中那个白衣人。
只要杀了他,什么都好了。
白衣人也似发现了这三人,离得近了,方景城他们才发现这人不是水南天,因为这人的头发不是白色的,只是着了白面具与白袍,又发现这人应该极有领军才能,虽不及方景城这般出神入化,但至少也颇有才干,方景城在想着京中有哪个大将是这等领军风格,会不会是方伯言受尽侮辱之后,自己干脆上阵了,好杀了自己借以发泄仇恨。
“杜畏,流七月,你们去杀副帅,这人留给我!”方景城手腕一翻,盘蛟长枪在他手中划出一道风声。
他盯着那人而去,那人也发现了他,两人四目相接,火光四溅,方景城提枪而上:“受死!”
对方手握的是一把偃月刀,与方景城对打之时竟有悍不畏死之勇,只是他一直都很沉默,一言不发,下手之狠毒也令人讶异,招招式式都恨不得取方景城性命。
但方景城毕竟是方景城,他这一生与敌人交手除了输给过不是人的水南天,从未败过,所以不管对方的刀法多么凶狠,方景城也能慢慢占得上风,他长枪横扫,逼对方下腰闪躲,又见他枪尖一绕,顺着对方的背绕到他脖子处,只差一招,就能取其性命。
“少将军。”
那人突然说话,方景城的枪尖便顿住,这个人的声音他听着耳熟,所以枪尖抵在他脖子处:“你是谁!”
就是这一分神的刹那,对方的偃月刀破风而来,一刀划破方景城的盔甲,贴着他肌肤而过,若非方景城退得快,这一刀下去,便要将他从中间斩成两段!
“少主!”杜畏正与人缠斗,看到方景城受伤,袖中的金叶子直奔而来,打开了那白衣敌将还要继续跟上夺命的偃月刀。
方景城跳下马背,盔甲已破,他干脆震落,一头长发在漫天黄沙中翻滚,长枪指着对方,他眼神凶狠:“你到底是谁!”
对方敌将不说话,双手持刀从半空中劈下,那等气势与狠辣,像是恨不得将方景城一刀劈开成两半一般!
方景城步子一定,横架长枪架住对方的刀,两刃相接,闪起金属相撞时的火花,方景城看着对方的眼睛,这是一双含满了仇恨与杀意的眼睛,好像与方景城有不共戴天之仇!
方景城突然手中一松,由那偃月刀砍落在他肩膀,及骨而深,血如泉涌,他抬手直击对方面门!
大概是没有想到方景城会这么做,所以那白衣将领也没有作好防备,面具一下子便被方景城揭开,而他的偃月刀与未再砍下去只嵌在方景城骨中,像是被定住了一下。
而方景城手中面具跌落在地,震惊几乎崩溃了他全部的神经,都不能再感受到肩骨处的剧痛,他暴喝了一声——tqR1
“温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