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都上了门了,总不能避而不见,普通人家里这也不是个正确的待客之道,就别说堂堂一个国家了,温琅纵有所怨所惧所恨,还是得请着这位老胡大人进宫来。
老胡大人深知两国外交的各种繁琐规矩,先是要吃吃喝喝你好我好,再是要寻些娱乐我好你好,最后才是谈正事的时候,可是胡老知道他的时间紧迫,所以他一见着温琅就直接地向他道:“见过祈帝,本使此次前来时间紧迫,无法陪祈帝您一醉方休,年纪也大了,经不起纵马狩猎的折腾,只想早些将丰国与祈国之事办完,早日回丰国,家中儿媳刚有身孕,本使还想赶回去抱孙。”
这一番话一出便是堵死温琅所有想拖延时间的退路,不吃不喝不玩不乐,赶紧办正事儿。
这个赶紧有多赶紧呢,当天,胡莱就辛苦栾二千架了桌子,在祈国皇宫的偏殿里拉开了阵势,准备来谈一谈祈国欠债之事。
祈国这方谈判者有十余人,以温琅为首,丰国这方就胡老这一位大臣,连幕僚之臣都没带,他一个人老态龙钟慈眉善目地坐在对面,不免让大家觉得,这是祈国一群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在欺负一个老人家,实在是有些无耻。
老人家他也没有什么强势的气场,官服是长袍,只是将他儒雅的气质放到最大,他有那么点……像位圣贤,当然了,栾二千是绝对不会承认这种感觉的,一口一个老不死的,差点没让温琅打死。
老人家不说任何废话,开口便定下了基调:“诸位,我以丰国使臣来问诸位一个问题,我丰国商人流七月所购国债,你们是否能按着流七月所指定的时间还清?”
这问题问了有点类似于白问,还得清需您坐这儿来给他们制造麻烦吗?
但是外交桌上总是要说些废话的,这句废话可以先置祈国于不利之境,欠钱,还不起,这个调子算是打下了,那么后面的事,债主怎么要求怎么过份都是理所应当的。
温琅本不想承认这一事实,可是就算不承认,他也是事实,胡老见祈国众人脸色便明白,补了一刀:“那就是还不上了。”才不会让你们沉默,沉默就是不承认也不否认,这一招胡莱用得比他们熟稔,要怎么破也比他们清楚。
看着对面十几人脸色不好,胡老大人他继教道:“流七月乃是我丰国之民,子民有难,国当庇之护之,贵国欠下他如此巨债,我丰国自当保卫子民权益,这笔巨款,既然我丰国子民有心要讨还,便还请各位想办法凑齐银子还上,毕竟以一国之力欠下一人之债,此等说法传出去,想来各位也觉得乃是不雅之事。”
栾二千其实知道胡老大人在依傅问渔的计划行事,但是听到这儿的时候依然有些不痛快,啥人啊,设个圈套这会儿还搬出丰国子民这么大的帽子给扣上,谁要背这锅了,所以他道:“此话恕我不能同意,流公子当时买我祈国债券之时便应该知道风险,并无人强迫他,我祈国也并非不还,只是需些时日,何以有以一国之力欠下一人之债的说法?”
胡莱大人笑着望着,眼里满满都是老人特有的慈爱的眼神,温琅一见这眼神便知完了,当年他一这样笑,必然要拔刀,果不其然听他道:“栾大人此话有些瑕疵,我痴长你几岁,便好为人师的点出一下,债券发放乃是公平交易,这里面的公平除了指买家购买时的公平外,还包括祈国朝庭还钱时的公平,若是只将这债券放出却不管还钱之事,这便是有失公允。”
“若是一国朝庭行事都有失公允,如何让百姓信服?若是百姓不信服,朝庭何以立足?所以在下认为,流七月公子来向祈国朝庭讨要欠债,并非是在逼祈国朝庭,相反,是在替祈国朝庭立下功劳,让百姓信服祈国朝庭乃是一个遵守信诺,有借有还的,可以值得依赖的朝庭。”
我从未见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从未见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从未见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栾二千在内心怒操三遍,才压往了冲上去掐死胡莱这老东西的冲动!
栾二千自认,他这一生已足够无耻不要脸。
但他现在知道了,天外有天,山外有山,比他不要脸的人大有人在!
胡莱你说你一大年纪了你说这话你臊不臊得慌,你臊不臊得慌啊!你要不要脸啊你!你来逼祈国还钱逼得祈国快要玩完了你还特有理是吧,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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