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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温琅与萧凤来,大多数人都这样充满了信心,对祈国充满了信心,他们觉得这个新上任的帝王还不错,虽然还未做出多少政绩来,但听说已经派兵迎敌,如此强悍的风格,是深受百姓喜欢的。
百姓们总是喜欢看表演,看为官为权者表演一番强硬的气势,让他们觉得这个当权者真的是一个强硬的人,跟着这样的人,必不会受委屈,遇上胆敢来犯的人,也必能用强硬的拳头把人打出去。
他们为这样的表演欢呼欣喜,奔走相告,摩拳擦掌,个个都有一番热血在胸腔,好似只要当权者振臂一呼,便能冲上战场抛头颅,洒热血,祭家国。
若是要保护好一个国家,只靠强硬的气势就够了,那便是太好了,请那杀牛的屠夫过来,请那打铁的铁匠过来,请那暴打家中妻子的壮汉过来,往那龙椅上一坐,那保管是足够强势的。
哪里还用得着温琅这般辛苦持国,如此为难割舍朋友?
屋子里的沙盘推演还在继续,人们希望温琅是一个强势的人,跟丰国决一死战,扬祈国威名,挫战神锐气,但温琅知道,那将葬送无数百姓的性命。
战争里,受苦的从来都是百姓,他们将沦为难民。
于是温琅虽有些恨,但依然接受了方景城的沙盘对演提议,他只是不甘心,再一次输给了他。
几乎是没有什么悬念,他输给方景城显得那么的理所当然。
方景城站在沙盘前来回走动,一天一夜不曾坐过片刻,由着温琅先行布局走棋,他总是有万般的法子可以解。
他有商洛大军五万,水兵八万,共计十三万兵,便能攻得祈国国破家亡。
温琅有时候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方景城用兵之时可以如此出神入化?
“朕输了。”温琅扔了手中一支小旗,他已被方景城困死,再无退路也无援兵,不得不认输,“你想让朕答应你什么条件?”
方景城将军令旗一根根收好放妥,再将大军一摞摞放回原处,对着温琅慢声道:“五万水兵将常驻海陵不再进入祈国半分,而你,不得再对商洛有何动作,并且——”
他停了一下,认真地看着温琅:“不得再对流七月做出这种事,私贩兵器之事,你需要给我父皇一个交代。”
温琅似不敢相信一般看着方景城,想了很久他才回过神来:“就这样?”
“不然你以为我会让你做什么?放弃抵抗?放我回丰国?又或者交出祈国玉玺投降?”方景城笑了笑,看着一脸疲惫之色的温琅。
“你……为何这么做?”你已经赢了,为什么不直接攻进来?
“我对天下没兴趣。”方景城打开房门,一把阳光被天空丢了进来,他沐浴在朝阳中,神色安然不似半点将军的模样。
温琅有一瞬间觉得,他才适合做帝王,一个沉稳从容,战无不胜的帝王。
他随时可将天下握在掌中,他只是不稀罕。
“告退。”方景城欠了欠身,不用等在这处等温琅答应与否,他是个爱惜祈国,爱惜祈国百姓的人,他会受一些百姓的唾骂,骂他不知趁胜进取,骂他胆小如鼠放过此等良机,但他应该不会在意,所以,他会愿赌服输,答应自己的条件。
方景城与傅问渔想了很久,要如何将这场已经烧起来了战火平息下去,要如何让温琅不疯狂扑杀,要如何让萧凤来这个疯子能及时收手。
因为丰国不可能再败一次给祈国,那样远在望京城的胡膏大人,他的性命就要不保了,但祈国也不会甘心就这样被方景城打败,到最后会怎么样呢?
会是数年不息的战事,祈国作为主战场,早晚会被打得满目疮夷,那之前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便是想了又想,念了又念,要如何将方景城有意停战的消息不伤温琅帝王尊严地跟他说出来,否则就这般进宫说去,他一来不会相信方景城,二来会备觉屈辱。
想要不伤及他尊严地跟他主动说我们会退兵,还要让他相信,方景城思来想去只有这一个法子,让他知道,自己是真的有实力可以赢他的,但是此时放手,是我不在乎天下。
再先退一步,方景城只是想找温琅手中大将来沙盘走兵,就算他们同时来几个,方景城也是不拒的,但也如意料中,温琅他要自己来,争这样一口气。
他这个口泄了,便也能相信方景城,是真的要止战了。
方景城与傅问渔为了停个战,停得好生麻烦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