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灿烂的太阳毫无遮拦地照着大地,给这冷峻的冬天送来了一丝暖意。
离开了坤安宫,脱离了王嬷嬷的视线,豆蔻仿佛出笼的小鸟一般,一路向御花园疾步而去。
小玉带着四个宫女一溜小跑跟在后面。
她的身上披着一件色泽素淡的棉夹袍,外面罩着一件浅紫色暗花的带帽兜的披风,露出了双个乌黑的在阳光下闪着光泽的发髻,发髻上不带一点累赘的头饰,只是用彩色的头绳系着。
王嬷嬷的手真是巧,她把那垂下的彩绳编成了两朵好看的蝴蝶花,随着豆蔻的步伐仿佛在上下飞舞着。
豆蔻的心也随着那蝴蝶飞舞着。
困在御书房里的李昊天,这两天心情很不好,可是具体为什么不好,他又说不出来。
且不说朝中的一大堆烦心的事情,后宫里原来的安静与平衡似乎也已被打破了。
坤安宫,俨然成了他的一桩心病。连一向温柔谦恭的温妃,也似乎非常介意坤安宫——虽然他只去过一次。
那个如梦似真的夜晚,总是在搅扰着他的心,他在心底拒绝承认,可是每次迈向后宫的脚步总是在那个方向犹豫着。既然不能判断如此的牵挂到底是好是坏,索性选择不去面对。
可是,他想丢下不管,诸事却又不肯随他的心意。这不,早朝时,为了是否要增兵北方与哈努儿王国边境地区的问题,朝中的主战派和主和派,吵翻了天。刚刚退朝下来,王湛和林文岳又各自带着几个臣子来到御书房,在他面前争论起来。
王湛是主战派,主张增兵。林文岳是主和派,主张和亲。最后,口拙的王湛话语上不占上分,有些急了,挣红着脸道:
“林大人,莫非你爱惜自己的儿子,所以要如此坚持我朝与那未开化的蛮子和亲?男儿报效国家,马革裹尸,怎么可贪生怕死?我想林子峰将军不会如林大人如此胆小吧?”
林文岳却是个好气度,被他说贪生怕死也丝毫不介意,依旧不疾不徐地道:
“王大人,你这样说话可就大错特错了!皇上爱惜天下人如同我爱惜我的儿子,若有和解之路,怎可轻开战事,而涂炭天下生灵呢?”
“若说那哈努尔朝,也不是王大人所谓的未开化的蛮子。哈努尔王政治清明,多学我朝的文化制度典章,朝中更是人才济济,有文有武,其王弟更是一员猛将,南征北战,无往而不利,无人能当其锋。我朝精锐虽然不在其下,可是两强相较,难说输赢,只怕落个两败俱伤,徒让别人渔翁得利。”
“他这根本就是徒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请皇上明鉴!”
“臣说的不过事实罢了,四周各国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准备看着我国卷入战争?皇上明鉴!”
对于边境战与和的问题,李昊天的心中其实早已有了计较,所谓的君意难测,他自然不会轻易表露出来。
若是往常他总会由着臣子们去争论。可现在,看着眼前这两位朝中重臣,李昊天却没来由的想到他们的女儿——后宫中的两位后妃,想到那个难解之题,心思不觉又乱了。心情坏了,可是他却又不能对这两位“国丈”大人发火,索性一扶书案站了起来。
“好了,二位爱卿都不要吵了。这样争来争去的,也不会有结果。”
皇上已经发话,虽然语气尚显平和,可是不耐之情已然隐隐有迹可寻。两边两派顿时偃旗息鼓。
“今日天气不错,不如各位爱卿随我到御花园中走走,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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