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虽是闭着的,表情却变了,看上去很威严的样子。
“我乃胡天芳,顶草头的。”
“你们冲撞了哈家,我叫人去替你们说和说和,等着吧。”连声音也和刚刚黑妈的不同了。
漫长的时间里,黑妈妈不动也不说话。
不多时,她身体一抽,再次开口,“姓哈的竟然这点面子也不给,当我们胡家怕他们吗?做小辈的无心冲撞,我偏要管这一回闲事。先治病吧。”
上了黑妈身的仙家好像很不愉快。
黑妈闭着眼睛,在一碗水里虚写着什么,又画了符。
烧掉一半放水里,一半包了起来。
打鼓的又打鼓唱起词儿来,“道场行毕,诸仙归坛,吾感天恩,再谢诸仙。劳烦诸位,弟子拜谢!
吾送诸仙归洞府,来日再叙师徒缘。有山归山,有府归府,有坛归坛,有洞归洞。
各归其位,退弟子其身,“万法归天道,万仙归营盘,打马归山速速回”
然后,她身体抽了一下,仙家走了。
黑妈妈张开眼睛,仿佛不胜其累,指了指水碗:“喝一半,胜一半冲冲脚。
把余下的灰洒脚上,包起来,包两天再拆掉。”
徐伯帮大柱弄好,到门口,卸下一包粮食搁地上,闷声道:“改天来谢你。”
屋里再没声音。
说来也奇怪,那水往脚上一冲,疼痛马上减轻了,浑身舒坦,大柱倒在车上睡着了。
过了两天大柱把缠脚的布条拆下来,臭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布条全变成了黑色,脚却是好了。
徐伯说如果不让仙家来看,这脚可能要烂完的。
那玩意儿毒着呢。
大柱嘴上没说,心里却恨极了。
“老子让个畜牲给治住了,老子还能混吗?”
我嬷嬷说,秦家三子:老大勇,老三义,老二是个浑不吝。
平常人遇到这种事躲尤不及,他倒好,压根没害怕,一心想着报仇呢。
“连个畜牲还知道挨了砖头要报仇,我是个人连个畜牲还不如吗?”
不过他也知道,修行过百年的山精,毁人家道行是造孽,是遭报应的。
铁军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想了个法子。
他知道那家伙的老巢在哪。
那个地方,因为挨着小河,又是两村交界的地方。
两个村子的孩子都爱在那儿耍。
这家伙在那下了个网,捕猎网。
隔天一大早去看,大蛤蟆没了夜里的精气儿,少气无力在网里挣扎。
傻x,倒底没成了仙。
着了老子的道吧。
秦铜得意洋洋。
那家伙在网里头盯住大柱看,那眼神吓得铜叔心里发毛。
“那哪是畜牧的眼神啊,明明是个人啊。”
它气性那么大,被网住的时候毒气估计早放完了。
太阳升起来了。
它越发没了精气神儿。
半大孩子们都跑出来晒暖,捉虫子,玩骑马打仗。
先出来玩的,基本上都是四五岁左右的孩子,小点的,还不让出门,
再大点的孩子,在家帮干活的帮干活,写作业的写作业。
再晚会,再大点的孩子就要出来了。
这帮野孩子,不知道谁先发现了这只大癞蛤蟆。
兴奋的呼朋友唤友。好像发现了好玩的玩具一样。
又不知道是谁点了个炮扔了过去。
引得一堆孩子一起效仿。
大蛤蟆张大嘴叫唤,不知道哪个孩子竟把鞭炮扔到它嘴里去了
最后捕猎网里被熊孩子们玩得只剩一堆烂肉。
唉~最难过的是童子劫哟~--黑妈妈说。
这事儿秦铜谁也没告诉,可是黑妈妈却已经知晓了。
东北五大家仙,黑妈妈堂口坐堂的有四位。胡黄白柳。
胡----狐狸
黄----黄鼠狼
白----刺猬
柳----蛇(有些地方叫常仙)
铜叔招惹的是哈家的,还没得道行。
正在修炼,结果惹上这个铜叔这个事儿精,毁于一旦。
秦铜也不是完全的“二”,至少他还知道,童子杀生不造业。
秦铜讲完故事,长长吁了口气。
把那颗小石子放在我手上,“好看吗?”
说完得意地大笑起来,“哇哈哈哈哈让那混蛋喷老子。”
这东西,后来被张爷爷有三包大前门给换走了。
过了这一天,我收拾好东西,去了爷爷家小住。
每年夏天都是如此。
不管我喜欢不喜欢。
爷爷家住楼房,四室一厅。
可我不喜欢这里,太寂寞,爷爷要求又很严。
他很烦我在姥姥家听的那些故事。
说我姥姥家“乌烟瘴气。”
来往的人对小孩子没一点好处。
可是没办法,我就是喜欢。
我一直以为爷爷对那些故事嗤之以鼻,是因为他跟本不信鬼神之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