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尔打电话来,说是提醒与警告,说了一大堆话,其实就一个意思:王成还在考验期,一举一动都被人倾听着。
欲望与理智煎熬下,王成忘了自己曾是个推销员,他像一个会计那样坐下,给自己设计一张损益表,盘算着这件事的收益与损失。收益栏上,似乎只有一条:体液交换,活塞运动,获得一次难得的愉悦。
而损失栏上,则是长长一串。
高尔的电话是提醒,提醒自己记得舍弃,记得伪装。
如今的王成不是王成,他扮演的角色是一位悠闲旅行的高富帅,目的是制造高尔人在旅途的假象。这是他的初次任务,这任务完成后,他今后该担任什么角色还是个未知数。但按照高尔的,自己原先的生活历程,该舍弃的就要舍弃,甚至人为抹杀涂改,以便留下不踪迹让人追踪查找。如此一来,如果自己真跟鹿湘有了什么纠葛,超越了界限,那么,为了保住公司的秘密,公司很可能对鹿湘下手,甚至有可能他本人也……
这想法让王成有点沮丧。他觉得吊丝终究是吊丝,即使偶尔装扮成高富帅,依旧是一颗吊丝的心,做事总瞻前顾后患得患失。这一刻,他一面想着越界带来的危险,另一面则想着:高尔扮演的角色,未必不需要这样一位床伴,未必他会在旅行中一派清纯,像蒸馏水一样……
突然间,王成心中又冒出最初的疑问:托尔到底需要什么样的人才,自己到底是哪项特长被对方看中,目前这种信息不对称,让他觉得很茫然,于是,他更不敢轻易规划未来,以及交友。
罢了,还是水到渠成吧,让一切自然而然发生,不必刻意追求。
摆正了心态,王成悠然的坐下来,给自己泡上一壶茶,坐在窗前倾听这夜晚水乡的声响。
夜色中,远远传来二胡曲《二泉映月》,拉琴的人不知位于何处,乐声断断续续的,二胡低沉,透过水乡的雾,丝丝缕缕在空气中飘荡,如泣如诉,呜咽不成句,配合只有几声单薄的青蛙叫声,在这种略有点感伤的气氛中,王成摇了摇头,轻声对自己说:“演得不好,真是风中凌乱啊。”
鹿湘做了很多心理建设,这才拉开浴室的门走出来,她身上穿的是两人在超市买的米老鼠浴衣,浴衣在童颜下被巨ru撑起,很萌,很性感。
浴衣没有扣子,只是用腰带拴着,鹿湘双手揣在浴衣的兜里,披散着湿润的头发,做张开浴衣状,俏俏地问问王成:“想看吗?”
“想”,这一刻王成屈从欲望,老实的回答。
“去死”,鹿湘咯咯笑着跑到床上,翻滚着倒在床上,两腿翘在空中,白嫩嫩的大腿一阵蹬动,乃至露出了底裤,晃得王成一阵眼晕。
“你这是拿块肥肉在狼面前晃悠,继续这样下去,可别怪狼要吃肉了”,王成笑着说:“擦枪走火你知道吗?小心我化身禽兽。”说罢,王成站起身——但他脚步却没有对准鹿湘,他拿起洗涮用品,进了浴室。
等王成从浴室出来,卧室的灯已经黑了,鹿湘像小猫一样缩在床上,鼻息轻轻地,不知道是沉睡还是装睡。王成在欲望的边缘略微挣扎了一下,坦然地走在床另一边,轻轻地拉开被子,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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