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哪有!”凌小白瞬间炸毛,“宝宝又不是小黑,才不会求什么抚摸呢。”
他的分贝有些高,像极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头顶上那戳呆毛,不停的上下抖动,看上去可爱极了。
无辜躺枪的黑狼刷地一下竖起了浑身的绒毛,嘴角微微咧开,泛白的利齿,冲着凌小白狠狠摩擦了几下,次奥!它招谁惹谁了?就算是比喻,有必要拿它来做吗?
凌小白似乎察觉到了它愤愤不平的心情,小手轻轻将它从自己的肩膀上拽下,顺着背脊缓慢的抚摸,给它顺毛。
“吱。”黑狼心底的怨气在他耐心温柔的抚摸下,消失了不少,身体蜷缩成一个圆球,惬意的眯着眼睛,窝在他的怀里。
“……”凌若夕彻底被眼前这一幕打败,它不是神兽么?为什么却给她一种对方是一只毫无杀伤力的傲娇瞄星人的错觉?
神兽成天卖萌耍蠢,真的可以吗?
不再去看这一人一兽傻兮兮的表演,凌若夕利落的抬脚,步入了营帐,这里到处是荒山,可想而知条件有多艰苦,但对她而言,却是无所谓的。
“小黑,你说娘亲为什么会答应留下来呢?那什么丞相是不是用了很大的酬劳才说服了娘亲?”凌小白蹲在营长外的空地上,手指轻轻在地面画着圈圈,嘤嘤嘤,他真的好想知道,那人给了多少银子,好歹也分他一点啊。
黑狼一股脑从他的怀抱里蹦达上他的肩膀,小爪子捂住嘴唇,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宝宝好久都没看到银子了,快要不记得它长什么样了。”凌小白越说越委屈,他心痛的看了眼腰间悬挂着的小钱袋,里面装着他私人的全部家当。
“吱吱。”小少爷,你是猴子派来的逗比么?
“你也觉得小爷很可怜是不是?娘亲每次都是这样,有好处总想不到小爷。”从小就这样,现在还这样,次奥,知不知道剥夺一个财迷得到银子,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凌小白一边和小黑咬着耳朵,一边不住的用余光往主帐里偷看,心里一直期待着,能够在下一秒见到某个心肠冷硬的女人走出来的身影。
凌若夕何尝不知道他这番话是说给谁看的?这小白从小就古灵精怪,会故意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就在门口偷偷抱怨么?
美丽的凤目微微眯起,她撩开袍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眼底一抹幽暗的光芒闪过。
为什么会答应帮忙么?
她不过是想要逼出某个自以为是的男人,让他自觉的回到自己身边,仅此而已。
他不是在乎她的名誉吗?不是选择在暗中保护她吗?那么,她就用尽手段,让他主动回到自己身边。
想到她同卫斯理达成的交易,凌若夕缓缓笑了,那糅杂着冰冷和势在必得笑容,让人无端的头皮发麻。
“啊切!”某个远在南诏国小城中休养生息的男人,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喷嚏,他奇怪的揉揉鼻尖,“是谁在想念本尊了吗?”
邪肆的眼眸微微一亮,他霍地从客栈房间里的简陋椅子上站起,大手用力推开房门,一股微凉的晚风瞬间刮来,撩起肩头的华发,银白色的发丝在这无垠的夜幕下,被月光笼罩,散发着淡淡的乳白色光晕,美轮美奂。
“若夕……”一声似叹似念的呢喃,从他红艳的嘴唇里滑出,怎么办,仅仅只是默念她的名字,就让他这段时间以来,压抑在心中无边无际的思念开始蠢蠢欲动。
心脏有些抽疼,他甚至能感觉到,每一块骨头,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嚣着,渴望着,想要去见她,想要抚摸她的容颜,想要将她狠狠抱在怀里,永不再松开。
峻拔如松柏的身躯周围,忽然有一道强悍的气息浮现,火红的妖娆华衣无风自动,三千白发美如悬月,在这微风中轻轻摇摆。
但很快的,那双晕染光亮的邪肆眼眸,便染上了几分黯淡,云井辰苦笑着侧过眸,白玉般的手掌,轻轻执起胸口的几缕华发。
“这样的本尊,怎么可能配得上你?”
她值得更好的,他如今这副鬼样子,怎能被她看见?
古井般无波的眼眸轻轻合上,他好似失去了力气般,身体微微踉跄了一下,竟缓缓靠在了冰凉的窗台旁。
不知道他的离开,会不会给她带去任何的影响,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云井辰自动否决掉了。
以那女人的冷漠到近乎残忍的个性,就算有一丁点难受,她也能够用最快的速度恢复的,不是吗?
没有了他在身边死缠烂打,没有了他一次又一次厚脸皮的纠缠,或许,她的生活会更安定,更宁静。
虽然他的心头有太多的不甘心,太多的不愿意,可是,已经失去了与她比肩资格的自己,又还有什么脸,继续留在她的身边呢?
就算她不在意,可这世人呢?他不愿意让他人戳着她的脊梁骨,在背后嘲笑她,讽刺她,与其那样,不如他远远的消失,在暗中,默默的守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