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行。”南宫归海缓缓抬起眼睛,看也不看上方的临帖一眼,自顾自的说道。
南宫玉不悦地拧起眉头,刚要说话,却被一名朝臣抢先一步。
“是啊,皇上,天命不可违,仅凭这所谓的石碑,实在无法让人信服,谁知道这东西会不会是有人假造,还请皇上以大局为重。”
“不说钦天监的推算,那女子来路不明,身份不明,若心怀鬼胎,岂不是南诏之大不幸?此事万万不能如此儿戏啊……”
……
反对的声音一波接着一波,方才还安静的朝堂,此刻吵闹得犹如市集,这些人都是得到南宫归海的示意,只为了阻止南宫玉与凌若夕成亲,理由颇多,且无一不是说得振振有词,仿佛娶了她,这南诏就会亡国一般。
南宫玉越听,眸子愈发深沉,手掌死死握住龙椅的扶手,体内的玄力蠢蠢欲动。
阿二在一旁担忧地看了他一眼,面色凝重。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竟有祸国殃民的本质?听你们这些话,这南诏他日必将毁于我手,对吗?”一抹倩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大殿之外,似嘲似讽的嗓音,如同惊雷落在众人耳畔,炸得他们措手不及。
喧闹的大殿出现了诡异的安静,众人愕然转头,看着殿外不请自来的女子。
一席黑色劲装,衣诀凛凛,利落的马尾在背后摇曳着,绝美的五官,冷峭如刀,薄唇微翘,些许凌厉的弧线,凌若夕傲然站定在众人的目光之中,背脊挺得笔直,单薄的身躯,此刻仿佛有逆天的力量,被她那双冰冷得毫无温度的眼睛盯着,众人心底竟升起一丝畏惧。
那是对强者的惧怕与敬畏。
南宫玉看着她,心里又惊又喜,她怎么来了?
南宫归海直接黑了脸,冷声道:“此处乃是朝堂!你一介女子怎能私自闯入这里?来人啊,把她给本王……”
“皇上还没有出声,摄政王岂能越俎代庖?”凌若夕轻描淡写地睨了他一眼,讥笑道,“小女子只知道皇上面前,没有大臣们说话的份儿,却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王爷,也敢发号施令了……”
这话分明是在暗示南宫归海有犯上的嫌疑!
百官齐齐低头,只当做没有听见,大殿内,硝烟味浓重,气氛更是压抑得让人快要窒息。
南宫归海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喷火的视线狠狠扎根在凌若夕的身上,似要把她戳出一个血洞。
“摄政王,你觉得小女子说的话,是对还是不对?”凌若夕步步紧逼,非要逼南宫归海表态。
阿大长长松了口气,激动地握紧拳头,给力!太给力了……什么时候摄政王被逼到如此被动过?
南宫玉作壁上观,惊喜地凝视着她,心头说不出的骄傲与欢喜。
她是在替他出气,是在帮他说话,这个认知让他险些笑出声来。
南宫归海撞上凌若夕那双满是嘲弄的黑眸,面色一沉,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话,缓缓吐出:“自然是对。”
凌若夕嘴角的笑容加深少许,“哦,原来摄政王也是这么以为的,真好,小女子还以为摄政王有什么异心呢。”
“嘶——”百官中抽气声此起彼伏,摄政王的野心早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却独独没有人敢将其放到明面上,这女人,活腻了吗?
南宫归海蓦地紧握住身下太师椅的扶手,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这个女人……
锐利的眼刀无情地刺向凌若夕,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本王一生终于南诏,若夕姑娘多虑了……”
终于南邵,而非终于帝王,如此轻巧的话语,却蕴藏着截然相反的两种含义。
凌若夕似笑非笑地轻哼一声,没有揭穿他的虚伪,抬脚跨入大殿,金碧辉煌的殿堂处处鎏金,四根圆柱攥刻着精美的图纹,栩栩如生的傲龙仿佛要从圆柱上化形而出,直冲上九重天际。
坚定的脚步从百官末首缓缓朝前走着,马靴与白玉地板碰上,发出哒哒的清脆声响,整个大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她宛如高高在上的女王,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走来,目不斜视,浑身散发着不可直视的凌厉光芒。
南宫玉眸光微颤,近乎痴迷地凝视着一步步朝他走近的女人,心扑通扑通,如同高阶的鼓声,速度快得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若夕参见皇上。”凌若夕轻抚衣袖,落落大方地站在百官中央的最前方,含笑看向高首的帝王,即使站在下首,但那一身傲然之气,却偏叫人生出无法比拟的敬畏与怯懦。
南宫玉伸出手,凌空虚抬一把:“免礼,从今往后,你见朕不必行如此大礼。”
她值得自己给予最好,最特殊的对待。
南宫归海眉头一蹙,沉声道:“皇上,礼数不可废!”
横插出的一句话将两人间轻松、暧昧的气氛骤然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