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闻,政公已有一如宝似玉之子傍身,难道竟还要再占一璞玉乎?汝须知,荣宁虽二府,却实乃一族也。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况且,汝就忍心眼看着敬公无子凄凉耶?”
贾敬这才又想起伤心事,他拉起贾政的手,悲戚道:“政弟,修叔所言不差啊,你已经有了一块衔玉而诞的宝玉,如今竟又得一可从武之璞玉,上天待弟何其厚也!如今,如今为兄遭此厄难,晚年丧子,丧孙……呜,还请政弟成全,亦为止宁国之颓势也。”
一旁处,贾代修甚至贾代儒都劝个不停,贾政闻言,只觉得脑袋快要炸了。
他心里十分不舍,只是……
唉!
贾政长叹一声,道:“此事,还需老祖宗点头才是。”
众人闻言,皆言大善!
……
次日,隆正十四年,大年初四。
一清早,贾府正门甫一打开,就见一队黑冰台的玄衣卫秩序而入。
为首的,正是那日被牛奔快要吓尿的玄衣卫百户钟伟。
今日,钟伟却显得格外自信,脑袋扬起。
贾政亲自接见了钟伟,贾环、牛奔还有韩家兄弟等人在一旁站着陪同。
别看牛奔平日里嘻嘻哈哈,但出身公门,自幼耳濡目染,家教又极严,到了关键时候,还是很沉稳很能做事的。
而韩家兄弟亦是如此,虽然平日不苟言笑,话都说的少,韩三还好一些,那韩大和韩让,简直能闷死个人。
可到了办事的时候,却一点不含糊,果敢能为,很有大将风范。
昨日贾府里乱成一团麻,多亏了他们几人相助。
“诸位公人所为何事?”
贾政虽在工部当差,可骨子却是一个道学夫子,对什么玄衣卫这种天子犬牙耳目,从来都不感冒。
面对贾政平淡的问话,钟伟也不恼,若非此时脸上带笑不合时宜,他恐怕都能面带微笑。
即便没笑,他的神色还是很轻松的,和昨日贾环见到的满脸沉闷压力重重的神色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钟伟躬身道:“卑职见过贾侍郎,卑职前来,一是遵千户之命,前来听命于侍郎大人。二来,则是给大人带来一个好消息。”
贾政眉头微皱,道:“什么好消息?”
钟伟直起腰身,道:“回大人的话,是关于赦公和珍将军等人的命案的好消息,昨夜千户亲自出动,已经查出了一些线索,想来,以千户大人之能,堪破此案只是时间问题。”
贾政闻言,顿时动容,起身道:“此言当真?”
钟伟点点头,道:“卑职岂敢欺骗大人?”
贾政急道:“不知查出是何人所为?”
钟伟闻言犹豫了下,看了看周遭,见没有什么外人,方咬牙道:“回大人的话,如果没有太大的岔子的话,想来谋害赦公等人性命的,乃是白莲教所为。”
闻言,贾环原本提起的心忽地放下,暗自长长的呼出了口气,随即眉头皱起。
贾政亦皱眉,不解道:“白莲教不是西域邪.教吗?我们贾府与他们无冤无仇,他们为何要害我兄长子侄?”
钟伟倒也是个秒人,道:“政公,那白莲教自宋时起便不安分,不管哪朝哪代,都以造反为己任,实在是天生奸逆。想来,他们也知道荣宁二公对我大秦而言,是何等的重要,故而才图谋了荣宁二公的继爵人。”
贾环忽然开口道:“你们是如何得知是白莲妖人所为?”
钟伟看起来脾性很好,对贾环点点头道:“回三公子的话,我们之所以能确认是白莲教人所为,是因为我们在案发现场的附近,发现了一朵木刻白莲花。三公子可能不知,那白莲妖人在大秦各地犯案,每犯一案,必然会留下这么一朵木刻白莲花。”
贾环闻言,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心里却渐渐沉了下去,隐有寒意生,就连面色都有些不自然,变得发白起来。
钟伟只道是贾环心中生惧,便安慰道:“三公子但请安心便是,这次贵府赦公等人出事,圣人龙颜大怒,甚至还惊动了龙首宫内的太上。这次我们黑冰台已然全力发动,而且……”说着,他压低声音道:“下官斗胆向诸位透露一个绝密的消息,我们在白莲教内的线人如今已然发动,谋害赦公等人的凶手差不多已经能够锁定,这一次,柴大都统和四大千户全部出手,就算凶手是白莲魁首董千海,他也注定是插翅难逃!”
“董千海?天下第一武宗,董千海?!”
一旁处,牛奔和韩家三兄弟均倒吸一口冷气,骇然惊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