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这问的什么?不过崔皇后已经习惯宣华帝时不时地抽风了,她一边抱二皇子一边敷衍地说:“臣妾不敢置喙。”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朕还会责怪你不成?”宣华帝嘟哝一声。“朕这是正经问你意思呢。”
“皇上挺不错的。”
宣华帝还以为她能说自己点什么好,结果就一句皇上挺不错。什么叫挺不错?没有多好,也没有多差,可不就是挺不错么。他垂头丧气地跟在崔皇后身后,蔫儿了吧唧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崔皇后根本没把注意力放他身上,二皇子现在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和他比起来,宣华帝那点小忧伤根本不算什么。
过了会儿崔皇后才发觉宣华帝一直没说话,扭头一看,对方正无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一张脸带着无力的白。她想了想,把二皇子先交给如诗抱,然后走过去问:“皇上又怎么了?”
唉……他是不是太作了,她现在开口关心他都是用“又”……宣华帝想想都觉得很难过,他特别喜欢自己在崔皇后心里是个高贵威严的男人,而不是现在这样,动不动就办些蠢事出来。
不过事已至此,他就是想扭转在她心里的印象也已经晚了。“朕……好得很。”
看起来可不像是好得很的样子啊,崔皇后想了想,轻声道:“午膳传好了,皇上来净个手准备用膳吧。”说着对他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来。
宣华帝眨眨眼,看着眼前那只如玉素手,满心烦闷不觉忘记,痴痴伸出手来,崔皇后轻笑,就这样把他牵了出去。
直到用完午膳宣华帝也还是晕乎乎的,他走出毓秀宫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有事没跟崔皇后说,但什么事又暂时想不起来,等到了下午见到崔恩华才如梦初醒。
因为婉妃一事,襄王迄今还留在京城未曾离去,虽然他矢口否认和婉妃之间的苟且,但彼此心知肚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如今也不过是层窗户纸尚未捅破,于是看起来关系一息尚存。
只是襄王虽然人在京城,台面下的小动作却不少,宣华帝权作不知,其实早就将对方的一言一行牢牢掌握在手中,只待得知叛军位置,便要将其一网打尽。
襄王想要皇位也就算了,最让宣华帝无法接受的是他竟然选择和敌国合作,他有没有想过,与虎谋皮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到那个时候,会有多少的本国百姓生活在腥风血雨之中?他是皇室中人,心中为何没有半分天下?
便是坐上了这个位子又如何,一个不把百姓放在眼里的皇帝,这身龙袍又能安稳多少年?
随着襄王的动作,宣华帝跟崔家父子也逐渐完善圆满了计划,力求在剿灭叛军的同时,也打敌国一个措手不及,若是计策能成,敌国元气大伤,至少得十几年才能缓过来。现在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是就是摸清楚襄王的底细,查探他究竟将叛军驻扎在何处。
宣华帝想起了襄王的封地。本来襄王是要在自己的封地上生活的,只是太后疼爱这个儿子,襄王又“视权势地位如粪土”,因此宣华帝并没有强制对方不能回京,甚至因为太后把自己养大的恩情,特许襄王可以任意出入后宫。
他与襄王虽是同父异母,却仍旧有手足之情,宣华帝从来没想过,对方对自己的仇恨会这么深。
晚上的时候他留宿毓秀宫,顺势跟崔皇后说了自己的计划。他没想过要瞒着她,崔皇后不是一般的女子,她聪明又有远见,对宣华帝来说,她是优秀的贤内助。襄王谋反这件事,他不想让她操心,却也不想让她蒙在鼓里,他发过誓,不会再欺骗她,也不会再让她哭了。
崔皇后听了宣华帝的计划后,柳眉轻蹙:“这样好吗?是不是风险太大了些……”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朕不能再继续纵容他下去。”宣华帝搂住她的肩膀,跟她一起看着摇篮里自娱自乐的二皇子,“朕想过了,这是最好的方法,他的目标就是朕,那么朕来做诱饵,可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照皇上的说法,襄王的确是按捺不住了。他被留在京城这么久,不能随意离去便罢,连皇宫都不能自由出入,以他的性格,定然会胡思乱想,以为皇上知道了什么——当然,皇上的确是知道。这种情况下,他极有可能会决定孤注一掷。与其日后兵败,倒不如一咬牙,常言道富贵险中求,想来襄王就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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