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释起来。集训是全网直播,虽然此刻这三人形容狼狈,又被抓进了局子,可也改变不了他们是三校精英这件事。要知道军校都是很护短的地方,且都跟军部挂钩,话语权很大,就是警·察总署也不敢轻易得罪。
黑人警·察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然而就在女警.官以为他终于开窍了的时候,他却又忽然嫌弃地瞥了一眼唐川三人,“既然都这么有能耐,现在还不是坐在局子里 。”
“你能不能少说几句!”
“好了好了好了,我闭嘴。”黑人警·察举手投降,很不以为意地走了。
一直在唐川的手表终端里隐藏自己的007终于忍不住了,小声地跟唐川抱怨,“ 男神,他太过分了!”
唐川这才抬了抬眼皮,却并没有把刚刚的事情反在心上。他瞥了一眼另一个方向的审讯室,听见那里间或传出的几声痛呼,说道:“如果我们不是军校生,恐怕现在就不是坐在这里,而是关在那里面了。”
像这样的恶性事件,唐川他们只是被逼问了一个多小时,已经是非常仁慈的对待,但007还是气不过啊,如果不是人工智能的存在不宜在普通人面前过多显露,他现在早跟那黑泥鳅大战三百回合了。
气煞兔也。
过了一会儿,查理又被叫走了。
唐川眯着眼观望,警.察署的人似乎很急,可能是迫切地像在军校动手捞人之前,查出些什么。因为唐川他们死咬着没有说出谢宁的存在,如果三人都被带走,警.察署这边根本没办法交代。
查理之后是莱茵,莱茵这个真正的大贵族也有够衰的,华京根本没几个人认识他,后面跟个亚伯拉罕的姓氏也只是吓唬吓唬人而已。
查理就问他你怎么不让你家来人,亚伯拉罕的家徽往外面一摆,分分钟被八抬大轿请出去。
结果莱茵只回了一句话,“他们可能更希望我牢底坐穿。”
然后查理就闭嘴了。
此刻长椅上只剩下了唐川一个人,他的状态看起来最糟糕,体温现在有些偏低,闭着眼好像睡着的样子。
可很快就有人过来叫他,新一轮的审讯又要开始了。
唐川平静地站起来,瞥见前面那个几个警·察那不怀好意的目光,摸着手表让 007安静。但是在被带到审讯室的途中,有人还是碰到了唐川的伤口,钻心的疼痛让唐川忍不住皱眉,凌厉的目光瞥过去,把那人吓了一跳。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想动手吗?!”那人声色俱厉地瞪着唐川,仿佛像是抚慰自己被一个毛头小子吓到了的心情。
那黑人警.察趁机拽了唐川一把,“老实点!”
妈的。
老子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了?
唐川冷冷地看着他,抬起那只绷带上都染着血的手,“我不是你们的囚犯,这位警.察先生在办案过程中有意或者无意地触碰到我的伤口以至我伤势加重,我有权表示不满。”
对方显然被唐川这态度给激怒了,“你以为你是谁啊?再怎么厉害也就是一个学生,你今天犯了事被抓进来,你还有理了?”
唐川冷笑,“对,因为我后台比较硬。”
啥?
对方愣了一下,紧接着就好像被戏耍了一样,好笑地看着唐川。后台?这位是紫藤花的吧,那学校里大部分都是平民,这位的资料上也平平无奇,就算直播的时候,好吧,贺兰?
贺兰会为了你大半夜跑这里来吗?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
然而奚落的话还没说出口,警署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几人都回头去看,就见几辆飞行车直接堵在大门口,车门打开,来人大踏步走进来,如入无人之境。
那黑色的军靴,军装礼服包裹下的清俊人影,不正是贺兰么?!
不,后面还有,那个戴着宽檐礼帽,穿着燕尾服的男人,是教育部长乔伊吗? !
整个警.察署顿时都乱了,所有人都跑出去迎接,把唐川给晾在了一边。然而贺兰却径自走向了被冷落的唐川,虽然面色沉静,但旁人却还是从他的脚步里,感觉到了一丝急促。
他快步走到唐川面前,蹙着眉,眼神丝毫没有分出一点给旁人,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唐川身上——头发乱糟糟的,嘴唇发白,甚至胳膊上还流着血。
才分开一天不到,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贺兰不由分说地抓起唐川的手,把他带到椅子上坐下,回头,“药箱给我。”
拎着药箱的医生愣了愣,正要说“我来”,却被贺兰一个冷嗖嗖的目光给逼得闭了嘴,乖乖递过药箱。贺兰在唐川身边坐下,把那只沾着血污的手丝毫不介意地放在自己腿上,解开绷带,熟稔地帮他消毒止血,再细细包好。
周围人只能看着,一个个被贺兰周身那“再废话就去死”的气场给震慑得不敢说话。更何况,后面还有贺兰带来的一整队警卫员虎视眈眈,各个真枪实弹,谁敢动?
“还有我弟弟呢?你们把他关哪儿了?”敢笑吟吟开口的,大概也只有这一位了。
东区警·察署长接到消息也连忙跑了出来,恰好撞上乔伊开口要人,于是连忙叫人把弟弟带出来,心里暗自发苦——这叫什么事嘛!怎么把教育部长的弟弟给抓回来了?!
“还有查理。”唐川适时地补上一句。
署长大人立刻陪着笑,“对对对,还有查理,快把查理也请出来!”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查理是谁呢。
莱茵和查理很快被带出来了,唐川的伤口也差不多包扎完毕。贺兰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看着他发白的嘴唇,眉头蹙得更深,“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唐川乖着呢,这会儿哪里还敢乱哼哼。他可是出来浪的,最后把自己浪进了局子里,这可不是件值得吹嘘的事儿。
“贺兰上校,乔伊部长,这个、这都是一场误会,误会哈哈哈……”署长干笑着赔礼,心里把没眼力见的下属给痛骂了几千遍。这可是华京啊!随便一板砖拍下去都能拍出个大爷来的华京!人是能随便抓的吗?!
唐川懒懒地裹着衣服不说话,看那边乔伊对莱茵招招手,莱茵走过去低低地叫了声“哥”,就站在旁边不言语。
真别扭。
“是不是误会,我不感兴趣。”贺兰冷冷地看着署长,“查案的事情我不予干涉,但我问你,唐川的手受伤了,为什么没在第一时间给他安排治疗?”
“这、这个……”署长答不上来,回头瞪了一眼负责此事的下属,“你说,刚刚为什么没请王医生过来,怎么能随便包扎一下就完事了呢?万一有什么闪失你们担当得起吗?!”
“够了。”贺兰的不悦已经很明显,“推卸责任这一套就不必在我面前摆弄,季副官,把今晚的事情从头到尾给我查清楚,明天早上,我要看到详细的报告。”
“是!”季副官从警卫员的队伍里站出来,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然后贺兰就再不理会任何人,单手揽着唐川虚扶着他,大长腿迈开,军靴踩在明亮的地砖上,蹬蹬蹬的像踩着署长大人脆弱的小心脏。
季副官则对查理做了个请的姿势,也带着人出去了。
哎哟喂夭寿啊,署长捂着心口,现在辞职还来不来得及?
而唐川呢?他刚刚看贺兰虎躯一震的样子,心底里有猫爪在挠有木有?这是啥,这就是霸道上校爱上你啊!这种狗血苏爽的桥段他最喜欢了有木有!
妈的背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于是他尽职尽责地扮演着小妖精的角色,虚弱地半靠着贺兰,微蹙着眉,我见犹怜不管怎么样,戏总要做足了。
警署里有几个小姑娘看到他们,顿时嘤嘤婴直呼好萌。
而后一步离开的乔伊和莱茵,也不遑多让。乔伊似乎总是那样笑吟吟的,优雅贵气,什么都不能让他失态。
打开终端接了个电话,“对,我在这里,范校长,你们都不用来了。嗯,我会看着办的。”
但是教育部长乔伊的看着办,也许比三位校长加起来的火力还要大。
挂了电话,乔伊回头看着沉默地站在一米之外的莱茵,忽而叹了口气,“走吧,我亲爱的弟弟,今天是胜利日,我可以……特别允许你跟我一块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