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的孩子了,郦颜清的心底是何等的复杂。
他缓缓上前。
外面夕阳西斜,落日的余晖透过窗前的薄纱照进来,郦颜清的脸庞就似笼了一层淡淡的氤氲的雾气,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似有着化不开的浓雾,教人看不清里面的神色。
看看时间,程颐之轻声道,“今天我陪你去看——尊尊吧。”
郦颜清从悠远的思绪里回过神来,转眸看着眼前玉树临风的男子,凝眸那漆黑的眸子里让人不易察觉的关心,忽然间,心底是满满的感动。
郦颜清莞尔一笑,“程总,我发现每到我落难的时刻,你都是第一时间站在我的身边。”
这一番生病,郦颜清整个人都瘦了半圈,程颐之此刻最怕的是郦颜清会哭,哭泣之下必然伤神伤心,她的身体是真经不起太多的折腾了。
但此刻,郦颜清笑容明媚,略带调皮的话语,看得程颐之也是心潮澎湃,他轻轻揽过郦颜清,心疼道,“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做什么都无所谓......”
只是心底隐隐有些奇怪,这样的话郦颜清过去从来都不会说,就如同她从来不抱怨她的苦一般。
一个女人,得多坚强才能扛住这么多的苦难......
丝丝缕缕的疼痛在心底蔓延,程颐之只觉得掌心里都变得灼热起来。
考虑到郦颜清的身体,路远舟让自己家的佣人将尊尊抱到了医院附近的酒店的一个套房里。
尊尊,这个名字很是陌生。
在去酒店的路上,郦颜清默默地念叨着这个名字。
可以说,直到现在,除了血脉相连,这个还知道一切对她而言都很陌生。
她里见过这个名字。她的印象里,那个可爱的孩子是路远舟和秦思思所生,所以也没有在意。只是没想到,那个孩子是自己的血脉。
虽说人生如戏,可现在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在戏里还是戏外了。
她自嘲地扯起唇角。
郦颜清几个人赶到的时候,尊尊正在陈老师的引导下扶着桌子小心又笨拙地走着,去追逐在桌上缓慢行驶的小火车,不时地发出“咯咯”的清脆的笑声。
放眼望去,华丽的套间内摆满了鲜花和玩具,显然是已经经过了一番精心布置。
当看到尊尊的时候,郦颜清只觉得脚下一软,身子一斜,险些歪倒,幸亏旁边程颐之扶住她。
程颐之用了握了握郦颜清冰凉的手,试图给她一些热度和力量。
可这一幕落在正在里面的路远舟眼里可就不爽了,那简直就是在他的面前公然秀恩爱。
他走过去,对郦颜清淡淡道,“孩子怕生,外人就不要进来了吧?”
这个“外人”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外人?
乔曼听了着实生气,“谁是外人?”
却被程颐之止住,“我们还是站在门口远远看着吧,小清现在需要心静......”
乔曼瞪了路远舟一眼,不甘心地站在门口。
郦颜清浑然未觉身旁发生了什么,兀自站在原地,只是目光追随那活泼的小心的身影再也挪不开,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直到程颐之在她耳边轻声提醒,“过去看看吧。”
郦颜清才如大梦初醒,抬手抹去腮边的泪痕,定定神,一步步上前,来到桌前,慢慢蹲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