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桥赶紧放下了手里的水盆上前搀扶云氏,才刚刚碰到了她的身子,心中又是一惊。
云氏只穿着一身单薄的里衣,滚烫的温度透过了衣裳传到了柳桥的掌心,而云氏的脸上布着病态的酡红。
柳桥伸手抚上了云氏的额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云氏发高烧了!
“娘!娘!”
可不管她怎么叫唤,云氏也没有回应。
到底怎么回事了?!
“易之云!易之云——”柳桥一边吃力地将云氏扶上炕,一边高声叫道,“易之云——”
没过多久,易之云赶来了,神色着急,原本他是以为柳桥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一见屋里的情况,顿时变了脸色,“娘怎么了?!”
“发高烧了!”柳桥脸色凝重地道,“你快去找大夫来!快去!去找阿贵叔帮忙,进城找大夫来!”
易之云看着一眼云氏,压下了心里的震惊和不安,转身往外跑。
“易之云!”柳桥叫住了他,“银子!带上银子!在我屋里枕头底下有,快去!”
易之云没有说什么,“看好娘!”转身便去。
柳桥扶着云氏躺好,然后转身拧了毛巾帮她物理降温,这时,林小燕赶来了。
“阿桥,婶子怎么了?”
柳桥看了她一眼,没停下手中擦拭的降温,“发高烧了。”
“怎么好端端发高烧?”林小燕看了一眼炕上的云氏,顿时大惊,“烧的这么厉害……这屋里怎么这么冷?阿桥,昨晚上没烧炕吗?”
“我也不知道。”柳桥道,“昨天晚饭的时候明明烧着的,晚上……先别说这些了,小燕,你帮我将炕烧起来。”
“嗯。”林小燕点头,然后动手。
炕烧起了之后,屋里渐渐暖和了,可云氏却开始说胡话,还开始出冷汗,甚至开始抽搐。
“阿桥,怎么办?”林小燕慌了。
柳桥心里也是慌,虽说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可上辈子并未遇见过这种情况啊,就算遇见了也是第一时间送去医院,看云氏这状况烧的度数一定很高,如今进城去请大夫一来一回花费的时间……如果这体温不降下来……柳桥咬了咬牙,然后转身小跑去了厨房,将厨房里的那壶用来做菜的白酒取来,“小燕,你家里有白酒吗?如果有的话也拿给我一些。”
“阿桥,你要做什么?”林小燕问道。
柳桥取了一个木盆,将酒倒了进去,“擦身子。”
“啊?”
“快去给我拿些酒来!”柳桥没有多解释,如今只有这个办法了,虽然这酒比不上酒精,可如今不得不试试,好在云氏是成年人不是孩子,否则她也不敢冒这个险,“快去啊!”
林小燕被她惊了惊,忙应了一声转身跑出去,很快便拿了一壶酒来,“这是用来做菜的,你先用着,家里还有一埕喝的高粱米酒,我再去搬来。”
“不用了!”柳桥道,“这些应该够了。”喝的酒一般度数都是有限的,如今着两壶也足够了。
柳桥用毛巾沾了酒,也不敢给云氏全身擦拭,而只是在她的额头还有腋下擦拭,手臂擦拭,跟温水毛巾交替,如此小心翼翼地擦拭了两遍,云氏体温降了一些。
见有了效果,她绷紧的心弦才松了些。
“阿桥,还要继续吗?”林小燕不知道阿桥为何要用酒擦拭身子,但是她却看出了这样做了之后婶子好了一些。
柳桥探了探云氏的额头,又算了算易之云离开的时间,“先不用,先用湿毛巾。”
用酒精物理降温效果的确是好,可一旦过度了就可能导致体温骤降,这样更危险!
林小燕没说什么,帮着柳桥更换毛巾。
时间在这一刻显得极为的难熬,不知过了多久,易之云终于拉着大夫来了,大夫还是张大夫。
柳桥赶忙让开了位置。
张大夫一上前看了云氏的脸,神色凝重了起来,把脉了之后,脸色更是凝重了,转头训斥易之云,“你这小子怎么当人儿子的?你娘的身子本来就虚弱,你还让她发了这么高的烧,你是想让你娘没命吗?”
易之云的脸色骤然惨白。
柳桥看了看他,然后道:“张大夫,我们也不知道娘怎么忽然间发了高烧,昨晚上她还好好的。”
“那是昨晚上着了凉了?”张大夫也不是真的怪易之云,毕竟易之云的孝心他是一直都知道的,不过不说又不痛快,“晚上没烧炕?”
柳桥没回答,“大夫,我娘严重吗?”
张大夫也没真的认为两个孩子虐待母亲,虽然柳桥没回答,但是也没有追问下去,抹了一把胡须道:“有些严重。”又扫了一眼旁边放着的水和云氏额头上的毛巾,“好在你们还懂的给她降降温,否则这烧的……”
“张大夫,我娘到底怎么了样了!?”易之云绷着脸问道。
张大夫看了他一眼,“很严重,先把烧退了,然后再看看。”说罢便从药箱里面拿出了一个瓶子,倒出了两粒药丸,让柳桥拿温水化了喂云氏喝下,然后又对易之云道:“我带的药不够,待会儿你跟我回城里开方子拿药!”
“张大夫。”柳桥忙道:“能不能请您在这里等到我娘退了烧之后再走?”
张大夫一愣,“我在这里?”
“嗯。”柳桥点头,“我知道这有些为难张大夫,只是我娘病的这么严重,我们……我们家里也没有其他大人,夫君年纪也不大,张大夫,我们心里真的害怕,我求您暂且留下,你放心,诊金方面我们会多给两倍。”
“你这丫头将老夫当成了什么人了?”张大夫沉了脸。
柳桥上前躬了躬身子,“张大夫,我年纪小不会说话,但是我是真心实意求张大夫留下来救救我娘,张大夫,我实在害怕……”说着,眼睛便红了。
“好了好了。”张大夫摆手道,“我也没说不留。”
“谢谢张大夫!”柳桥感激道。
张大夫转而看向易之云,“你这小子还不比上你这童养媳!”
易之云的脸色更加难看。
“你家里有笔墨纸砚吧?快拿来,我写方子,你进城抓药来。”张大夫道。
柳桥看了一眼石头似的易之云,“我去。”没过多久便将笔墨纸砚拿来了。
张大夫写了方子交给了易之云。
易之云接过转身便出去。
柳桥跟了出来,拉住了他,“易之云,不是你的错,你别太过自责。”
易之云低头看着她,眼珠子中隐隐有着一丝暗红,“我进城去抓药!”
“你的脸色很不好,要不你在家里陪着娘,我去。”柳桥实在不放心,“张大夫虽然是大夫,但也终归是男子,你还是待在家里陪着。”
易之云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柳桥也没等他应,拿过了他手里的方子便往外走。
“等等。”易之云叫住了她。
柳桥转身。
易之云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袋子交给柳桥,“钱袋。”随后,又脱了自己身上的大袄裹在了柳桥身上。
柳桥心里暖了暖,正色道:“你放心,娘不会有事的。”说着便转身出门,门外,林贵还架着驴车等着,“阿贵叔,我娘的情况有些严重,张大夫要留下来守着,我进城去抓药,还要麻烦你了。”
“没事。”林贵摇头,“快,快上来!”
柳桥点头上了驴车。
这厢柳桥进城抓药,那边易之云一直守在了云氏身边,张大夫自然是不方便一直守在身边,便被易之云请去了他的房间休息。
林小燕一直陪在一旁,可看着易之云越来越阴郁的神色,也慌了,呆不下去,“易家大哥你还没用早饭吧?我去做些来,婶子醒了恐怕也要吃些东西。”
易之云看了看她,然后点头。
林小燕像是得了特赦令似的转身就要走,可这时候却想起了什么,起步走到了炕尾,将方才在地上捡到的一个盒子交给了易之云,“易家大哥这盒子是刚刚在地上捡到的,应该是婶子的,你收好,别丢了。”说完,便转身出屋。
易之云看着手里的盒子半晌,然后,打开,在看清楚了里面的东西之后,原本木然的脸色顿时狰狞了起来,随后,便扯出了一个极度嘲讽极度荒谬的笑,他双手死死地握着盒子,看向仍在昏迷之中的云氏,“娘,为什么?!为什么……”
一夜之间病的这么厉害,还是为了那个人!
还是为了他!
那他呢?他这个儿子呢?
在她心里又算什么?!
她就没有想过她这样折磨自己他会难过?如果她出事了,他会伤心会痛苦?会支撑不下去吗?
娘,为什么?!
……
柳桥抓了药,便赶忙返回了,回来之后也并未发现易之云的不对劲,去看过了云氏,又见了张大夫之后便去煎药了。
林小燕在厨房里熬了粥,不过没有人动。
药煎上了之后,林小燕便给柳桥舀了一碗粥,拿了一个馒头,“阿桥,你先吃点东西吧。”
柳桥没拒绝,“易之云吃了吗?”
“没。”林小燕摇头,“易家大哥似乎很难过,我让他吃了,可他没动,甚至没理我。”
柳桥并不意外,叹了口气,急急忙忙填饱了肚子之后,便端了一份去给易之云。
易之云仍是呆怔地坐着,脸色还是紧绷木然。
“易之云,先吃点东西吧。”柳桥道。
易之云看向她,却不语。
“我知道你担心,我也担心,可正因为担心我们才要填饱肚子。”柳桥道,“娘现在只有我们照顾了,我们得先保重自己。”
“只有我们……”易之云开口了,随后也笑了,可是却极为的瘆人,“可是……她的心里……却只有……只有……”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而是淹没在了一脸的阴鸷之中。
柳桥心中大惊,“易之云……”他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发生了什么事了?你……你知道娘为什么会忽然病倒?”
易之云没有回答。
柳桥看着他,犹豫半晌,最后还是没有追问下去,“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吧。”说着,将手里的托盘放在他的身旁,“我去看看娘的药。”
易之云还是没说话。
柳桥怀着满心的疑窦离开,这对母子到底怎么回事?
药煎了半个时辰,柳桥倒了药端到了屋里,见易之云还是没动那些吃食,“药煎好了。”
易之云抬头却没有去看柳桥的脸,伸手要借柳桥手里的药碗。
“还是我来吧。”柳桥道,“一大早起来到现在你连水也没喝还有力气喂药?”
易之云猛然抬高视线瞪向她,像是本能反应一般。
“我来。”柳桥看着他,眼睛明亮,扫了一眼旁边已经冷了的吃食,“这些也冷了,你也别吃了,去找小燕请她帮忙做一顿午饭,你招呼张大夫。”
易之云没动。
“你总不会让我去招呼吧?”柳桥道,“你放心,张大夫不是说了娘的烧已经开始降了吗?等这药吃了之后,很快就会好的。”
易之云仍是没有说话,不过却起身往外走。
柳桥叹了口气,将一旁冷了的吃食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端了药丸一点一点地给云氏喂药,云氏的脸色的确是好了些了,体温也降不少,虽然还是烧着,但是还能喝的进药便是好现象,只是,云氏到底为何忽然病倒?昨夜为什么炕没烧?
柳桥喂完了半碗药之后脑海便浮现了一个有些荒谬的想法,炕没烧不是出了意外,而是……云氏故意的。
云氏故意将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易之云方才的反应……
难道他也知道?
这对母子……
柳桥看着昏睡的云氏,想着离开的易之云,心忽然间有些沉甸。
……
柳桥虽说让易之云去找林小燕帮忙,但在来之前已经跟林小燕打了招呼了,所以当易之云去请她帮忙之时,她立即应下了。
不过因为自己家里也要做午饭,她也没有在易家另外开火,而是回自己家里做,可刚刚进了院子的门,便见本该在上房照顾病没好的儿子的王氏鬼鬼祟祟地从如今做了豆芽生产基地的东厢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布包。
林小燕顿时沉了脸,这些日子跟在柳桥身边做事她的胆子也练大了,而且她是答应了柳桥一定不会让王氏碰这豆芽的,再者刚刚易之云来找林贵帮忙的时候她本是叫上她一同过来帮帮忙的,可是她却说要照顾狗剩,所以没来,如今却做了这事,分明是故意不来!想到这,林小燕的心里羞愤交织,“娘,你进东厢做什么?你手里拿着什么?”
王氏被林小燕这忽然一叫吓了一个激灵,也是因为做这亏心事的缘故,手里的包也一同掉下来了,里面包裹的东西也撒了出来,却是再过两日就能售出的豆芽。
“娘,你这是做什么?!”林小燕见了更是火大了,她这是做什么?偷东西吗?
王氏原本被抓住也是心怯的,可一见林小燕这模样,顿时也来气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我做什么了?我在我自己家里做什么轮到你来管?!”说着说着气势便大了起来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林小燕的脸,继续喷:“你这是什么脸色?怎么的现在这个家是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片丫头做主了?!你不是我肚子里爬出来,但是我好歹也养了你几年!枉我平日还总是跟人说你孝顺,可是没想到我竟养出了一头白眼狼!我是进去了怎么着?你想将我怎么着?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说罢,一拍大腿,便哭嚷起来了,“阿贵啊,你快出来看看,你女儿要逼死我了!啊……”
林小燕咬着牙气的浑身颤抖,她没想到一个人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而这个人是她的母亲。
后母也是母亲。
林贵回来之后便赶了驴进棚,然后喂着他,这一听王氏喊,急急忙忙过来了。
王氏见了林贵,当即扑通坐在地上哭诉了起来,抬着衣袖抹这眼里根本没有的眼泪,“……阿贵,你还是休了我吧……你的女儿容不下我们母子……她容不下我们……老天眉眼啊,我辛辛苦苦养她,也没期望她真的将我当成亲娘,可她竟然将我当成了贼一样防着,我这么辛苦给她当这个娘做什么?阿贵啊,你还是送我们回娘家吧,我不会呆在这里碍了你女儿的眼!啊,没良心啊,老天没长眼睛啊……”
“这……”林贵懵了,视线在王氏和女儿身上来回转着,最后目光落到了林小燕身上,“小燕啊……这是咋了?”
林小燕看着父亲,虽然他的话中没有责备和质问,可是他这一句话却还是让她的心痛了,她知道爹疼自己,但是她也知道王氏对爹的重要,王氏是爹的妻……可是……她咬了咬牙,“爹,我刚刚回来就看见娘从东厢出来,手里拿着这个包裹。”她指着王氏脚边上的那个包,“我就问了一句娘怎么进东厢,手里怎么拿着这些?”
林贵一看那布包露出来的东西,顿时青了青脸。
“我不过是想拿一些豆芽菜去给我娘家大哥尝尝而已!”王氏也没气弱,一脸理所当然,“东西既然在我们家,我拿一些也不成?他们易家连这些都舍不得那怎么不将东西搬回他们家?!”
只要她承认想偷秘方,她便有信心他们父女奈何不了他们!
哼!
林贵又一愣,“这……”
“娘如果要拿来吃或者送人,我不会不给。”林小燕握着拳头,她如果听不出这是王氏的借口那她这些日子就真的白干了,“可是东西是阿桥的是易家的,娘怎么也得跟我说一声免得将来东西少了我不知道怎么跟阿桥交代,还有,我不止一次说过这东厢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要进去免得里面的豆芽出事,娘你怎么就不听我……”
“怎么着?进去一次就会有事不成?”王氏从地上爬起,叉腰喝道:“能出什么事?”
林小燕没管王氏,转过头对林贵道:“爹,东西是阿桥的,我们只是负责看管,如果出事,我们怎么跟阿桥交代?爹,小燕没有错!”
林贵神色为难,看了看王氏,又看了看女儿,好半晌才道:“小燕啊……你娘不是有心的……”
林小燕的脸顿时一白,心也沉了。
“这……既然你娘要拿些给大舅尝尝,那你就包一些给你娘……”林贵见了女儿的受伤的神色,语气也低了下来,说完了之后便不看女儿,看向王氏,“你……你以后也不要进东厢了……这东西娇贵……如果出了事情……我们不好跟易家交代……以后你如果要就跟小燕说就成了……”
“嗯,我知道了,阿贵你放心吧。”王氏心里恨的牙痒痒的,可想着自己回来的目的,还是压着心里头翻滚的怒火,温顺地应了下来,“我先去看看狗剩了。”
林贵应了一声,然后看向女儿,脸色不自然,“小……小燕啊,都是一家人……闹的大……伤感情……不好……”
林小燕抬头看着眼前的父亲,好半晌,咬着牙低头,“爹,小燕知道了,小燕去做午饭,阿桥要照顾易家婶子,我也将他们的午饭做了,等一下会端过去。”
林贵呐呐地应了一声。
林小燕转身去厨房,一进了厨房,眼泪便忍不住掉下来了,她不想爹为难,也不想闹的鸡飞狗跳,更不是没有良心的白眼狼,她只是想一家人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可是王氏……爹,王氏她这样居心不良,我们真的能继续当一家人,能继续开开心心过日子吗?
……
林贵家的这番争执柳桥不知道,林小燕端着午饭过来也没表现出来,连眼睛也洗过,不再红了。
“阿桥,我给你做了面,你先吃了吧。”
柳桥换了一遍云氏额上的毛巾,问道:“易之云吃了没?”
“我给易家大哥和张大夫送去了。”林小燕道,“应该吃上了。”
“谢谢你小燕。”柳桥谢道,“没有你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话不是虚的,自穿过来之后,林小燕给她的帮助数也数不清,而她能给的回报,却是少之又少,虽说真正的朋友不是凡事都要讲回报,但是也没有总是对方付出的道理。
林小燕噗嗤一笑,“不就是做顿饭,哪里没有我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快吃吧,婶子我先照看着。”
柳桥点头,起身让开了位置走到一旁的桌子端起碗便吃了起来。
“婶子脸色好多了,不过这烧还是没退。”林小燕一边换着毛巾一边道。
柳桥道:“刚刚喝了一次药,下午看看情况,不过现在比今早好多了。”
“那就好。”林小燕松了口气,“不过阿桥,婶子怎么忽然间就病了?昨天还好好的,还有这炕,婶子怎么不烧炕啊?”
“我也不知道。”柳桥摇头,“等娘醒来再问问吧。”
林小燕见状也没有多问,说起了别的事情,“对了,你去抓药的时候花儿姐来过,不过一听婶子病了便走了,连进来看看都不曾,像是……像是害怕婶子得了什么病传她似的。”说罢,又觉得自己好像在告状,忙道:“阿桥,我不是……不是想说花儿姐的闲话,只是……”
“我知道。”柳桥笑道,“没关系,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林小燕听了柳桥这话神色便黯淡了下来了,林花儿的确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可是……“阿桥,我娘她……”
柳桥这时也看出了林小燕的不对劲,“小燕,怎么了?”
“我娘……她也没帮上什么忙……”林小燕嗫嗫道,上回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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