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住她的小脸儿,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说放心,永远是。
小丫头欢呼雀跃了,在空中转了几个圈,然后飞下来羞涩地亲了一下我的脸颊,说陆左哥哥你真好。
因为双手都受了伤,所以我让朵朵帮我把扔下来的绳子捆在了腰上,上面的人喊着号子拉,没多久,我便被人拽了上去。好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拉住了我,马海波拿着电筒照,发现我手上裹着白色的绷带,说怎么了?我说下面有上次我们见过的那尸鼱,掉下去的时候,翻滚一圈,正好压在窝上面,结果就被啃了几口。
听我这么说,刘警官等人立刻脸色一变,往后缩了去。马海波的眉头也直跳,关切地问没事吧?
我耸了耸肩,说没事,这点小毒还难不倒我。我转过头,看到胡文飞等人从远处走回来,问捉到矮骡子了没?我刚刚好像听到有枪声?胡文飞摇了摇头,说没有,那东西警觉得很,而且这里路弯坡陡,三两下就闪没踪影了。他走到我的旁边,蹲下身来,看我掉下去的洞口,疑惑地问:“这个洞子,我们刚才来的时候怎么没有?”
这洞口直径不过半米,呈圆形,开口平滑,是很常见的吊脚坑,数以万年的水文运动所致。但我敢确定我们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在这个螺丝扭的通道中见过,然而在我追赶矮骡子的时候,却陡然出现了。
情形有些怪异,仿佛这溶洞是在不断变化的一样。
没有人能够解释这种现象,吴刚沉着脸下命令,说所有人都不要轻举妄动,小心潜藏在暗处的矮骡子将我们一一蚕食。显然,这些矮骡子都是些聪明的物种,在它们的主场里,它们学会了如何利用地势和本身的优势,将这些通通转化为杀戮,以及敌人的恐惧。
正面作战,矮骡子显然并不是我们这一伙全副武装之后人类的对手。
然而此时此刻,我却能够感受到队伍中普通成员心中那种忐忑不安和对黑暗的恐惧。这是一次为了解除被矮骡子诅咒的人而成立的行动,然而当我们进了溶洞的时候,受诅咒的人已经有一半死去,而同行的其他人,却真实地面临着死亡的威胁。美国大片《拯救大兵瑞恩》当初播映的时候,引发了大讨论,用八个人的性命去换一个人的性命,值得么?
我现在也在想,若我们这些人全军覆灭了,这次行动值得么?
在这黑暗的山腹之中,矮骡子的迷转宫里,如何找到那个刻有壁画的大厅,将我们身上的诅咒给消除呢?我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我突然决定给自己卜一卦。
是的,我没有开玩笑,十二法门中便有占卜一术,我读书的时候数学便不好,向来都对这种务虚领悟的东西头疼,所以一直不得法门,但是我心底里却有一个声音在跟我说,算一卦吧。卜卦,用各种方法来获得尘世间事物的信息、或预卜凶吉祸福的活动,手段有很多,鸟卜、鸟占、水占、星占、纸牌占卜、周易、文王圣卦……十二法门中也有很多,最常见的是烧龟甲,也有掐指一算。
所谓算命卜卦,大多都是从复杂的线索中,找到其中的联系来,这里面,也有灵犀一动。
具体过程自不必言,很快,我就找到了方向。
我很坚定地对这些人说,跟我走吧,然后我往着前方走去。
大部分人都在犹豫地看着我,只有杂毛小道紧紧跟随。虎皮猫大人展翅飞过来,落在我的肩头。这肥母鸡嘎嘎叫,说小毒物,刚刚你那突然的一下沉默,我怎么感觉好像是我的一个老朋友呢?我说是那个?它摇摇头,说现在不好说,不能说。
很快,吴刚和马海波等人跟了上来,脚步声逐渐又响起来,他们对我保持了充分的信任。
终于,在又行走了二十几分钟,路过了五个岔道,我带着所有人来到了一个有风呼呼吹来的过道,岩壁上面有一条缝,刚好可以容一人前行。我蹲下身来,地下铺着一层厚厚的颗粒状尘土,椭圆形颗粒,两端微尖,表面略粗糙,深棕褐色,没有什么气味。这东西叫做夜明砂,是一味中药材。
当然,其实是蝙蝠的粪便。
我踩着这层松软的沙土,沿着缝隙往前走,没几米,便来到一个空旷之地,而灯光照耀处,正是黑白相间的壁画群。
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