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平日不上锁的地儿,偏偏今儿上锁?想想便知道是谁的手笔。绿莺摇摇头,满面凄惶,“太太让我嫁个腌臜人,嫁了,就是个死。”
垂下眸子,那一把辛酸泪落下来,她凄笑道:“主子让你三更死,你绝活不到五更。我躲不掉、躲不掉了......”
菱儿怔怔地瞅着绿莺,没想到这般的美人儿也会遇到难事。她转了转眼珠子,灵机一动,“我有法子了!”
绿莺一喜,急急抓住她手,仰脸问道:“甚么?”
“不如我帮姐姐逃罢?”
绿莺一窒,正欲气她胡乱顽笑,待瞧见她满眼赤城时,才无奈泄气道:“没有路引哪也去不得,估么连你也会被太太告到官府。”
两人都有些难言,命好命赖终是不由己。
想让绿莺快活些,菱儿讲起了今儿的见闻,“姑娘可知那忠勇侯?”
才来汴京不久,每日与妈妈周旋,绿莺哪里晓得这些,只摇头作不知。
“我要说的乃是那忠勇侯的二子冯大人。这冯大人啊,当年可是汴京数一数二的俊美之人,弱冠之年便随老侯爷上阵杀敌,平了羟姜族乱后回朝,被皇上亲封从五品‘武义大将军’,如今已然是正四品的右佥都御史啦。”
绿莺递她盏茶,菱儿正好口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
将茶盏放下,她片刻未停,又兴高采烈地说起来:“这冯二老爷,前些日子被派到丰台县督剿匪患,今儿才回城。我正好在城门口卖麻头酥,有幸目睹了这冯大人的风采,虽早已年过而立,却仍不显老成,瞧起来还是个俏郎君呢。”
她手舞足蹈,说得引人入胜,可绿莺仍是兴趣缺缺,她们这样的人与那些贵胄有着云泥之别,他们生得美丑与她又有何干系呢?
菱儿以为她不信,着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姐姐听我细细道来。那俏郎君啊,面如冠玉貌比潘安,虽是坐在马上,也能打量出,是个昂藏魁梧的高大之人呢。”
说完才觉得自个儿一个姑娘家这般议论男子不妥,菱儿手揪扯着帕子,红着脸低下了头。
她虽因穷苦生得身板瘦弱面饥黄,可容貌却甚是俏皮伶俐,此时更是一副与有荣焉的天真模样,绿莺心内怜爱。笑了笑,拉起菱儿的手与她挨坐于榻上,“你是个良善的,以后咱俩就做姐妹罢。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接下来的日子,刘太太在饭食上苛待她时,她靠着菱儿周济,倒也过得还算平静。
这日晚间,绿莺穿完山楂,正梳理着彩线,打算给菱儿绣个荷包。菱儿知道她手艺好,头几日专门找她求的。
她无奈笑笑,妹妹真是糊涂,让她绣荷包却没告诉她绣甚么花样子的。正打算去问问菱儿,方立起身,便听见推门的声响。她一乐,想必这就是好姐妹间的心有灵犀了。
嘻嘻一笑,她喜滋滋抬头唤道:“菱儿妹......朱、朱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