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在他那里遭受过的所有羞辱:“……夜宸,你是来看我吗?”
夜宸对于她这样直呼自己的名字似乎很不习惯,英眉收得更紧,可想起夜千怀的话,并没说话,只微微将头颅点了一下。
虽然没有理睬自己,态度也很冷漠,但不管怎么样,这个男人终究还是来看望自己了。
楚心悦的心中仿佛又燃起了希望,蓦然抓住他的手背:“我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
外人面前何等高傲,就像一株开在山谷瘦弱而清冷的百合,到了这个气质尊贵的男人面前,她却拿不出一点儿尊严,活活将自己低微到一粒尘埃。
难道这就叫做一物降一物?
他也许永远不会知道,她爱了他多少年。
九岁那年,妈咪终于准许她出门,还带她去城堡里玩。
她高兴得跟什么似的,那一天,在夜家的城堡里转悠着,不知不觉,脱离了佣人的束缚,她终于第一次看见了这个注定主宰自己生命的男人。
比自己大一岁的少年坐在轮椅上,清瘦而优雅,精致俊美的脸庞浮着浅浅的忧郁,一身皇室成员的尊荣不容忽视,让人恨不得臣服于他的脚下。
他整个人像是希腊雕塑那样,放在那儿,永远能让人膜拜和瞻仰。
可他身下的轮椅,还有笼罩着一层灰尘的眼瞳,让楚心悦明白,这少年有着很严重的残疾。
蓦然之间,好像有种同命相怜的感情涌上心头。
她有病,而这个少年有天生的残疾。
两人仿佛可以互相取暖和依偎。当然,直到多年后,她才知道,什么相互取暖?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当时,轮椅上的少年纤指一松,手里抱着的球砰的落地,滚到了旁边。
楚心悦追了几步,抱起球,悄悄还到了他的怀里。
他意识到,给自己捡球的人并不是佣人,问:“你是谁?”
正好这时,楚家用人的叫唤声传过来,楚心悦一紧张,来不及多说便跑了。
可自从这一天开始,轮椅少年的形象刻在了楚心悦的心里。
她知道,这少年是S国夜家的王储,是未来要继任S国古老皇室的人,有朝一日,臣民会叫他一声国王。
他虽然有一双不能走路的腿和一双看不到人世的眼睛,但注定有让万人仰视的高不可攀的地位。
而她也知道,夜家和楚家这一代会联姻。
夜家的儿子,这一代只有夜宸。
而楚家的女儿,只有自己和姐姐楚心愉。
也就是说,她有一半的可能性,嫁给夜宸。
抱着这样的幻想,楚心愉过了一天又一天,这样回想起来,那段懵懂的日子,也许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楚心悦在家里听楚焰寒和宣玉说话,美梦才惊醒,彻底的碎成了一片片。
楚焰寒和宣玉在书房聊楚家女儿和夜宸的婚事。
她听见爹地断断续续的话飘进耳里:“……心悦有先天性心脏病,是肯定不可能的,那么就只有心愉嫁给夜宸了。”
心悦是肯定不可能的。
……
这句话震得楚心悦头脑一片空白,当下就从书房外的墙壁上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