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不敢罢了。”杨广落寞的说道:“朕已经命人修建丹阳宫,待宫殿建好,朕便下诏迁都,你就在那里即位吧。”
杨暕以首叩在青石板上,额头很快渗出血丝,杨广回过头,看到杨暕的模样,心中生出一丝慈爱,伸手欲将杨暕扶起。但杨暕泪流满面,就是不起身。
“朕的江山,总要传给朕的子孙,你又何必这般姿态?”杨广佯怒道:“朕命你立即起身!”
“父皇的心意,儿臣心领了,但儿臣真的没有继承皇位的想法,如若父皇不信,儿臣可以一死明志。”杨暕俯首说道:“天下人都知道父皇不喜欢儿臣,若是因为父皇一时怜惜,让儿臣即位,天下人会以为儿臣做了不忠不孝之事,一旦天下人不服,大隋必将更不安稳。”
“仅凭你这一席话,就绝对可以成为一位好皇帝。”听到杨暕的话,杨广开怀大笑起来,说道:“方才朕问你,朕为何会输,你没有回答,但你刚才的一席话,却是最好不过的答案,朕输就输在“天下人”这三个字上。”
杨广命人修筑长城,天下人不理解,殊不知如果没有长城,大隋将时刻面临来自北方的威胁;杨广命人开凿运河,天下人不理解,他们只知道开凿运河工程浩大,劳民伤财,却看不到南方的粮食一船一船的运到北方。
天下人最不理解的事,自然是杨广多次征讨高句丽,在他们眼中,杨广这么做无非是好大喜功,穷兵黩武。
为天下人做的事情,天下人却无法理解,不仅如此,反而在有心之人的煽动下,纷纷造反,这令帝心甚凉。
杨暕不明白杨广是为了试探他,还是真心想将皇位传给他。不过,无论是哪一种,杨暕都会选择推辞不受,他一直小心翼翼的活着,别说结交朝廷大臣,拉拢势力,哪怕是和某位官员说几句话,他都会觉得有人在盯着他,这样的皇子,又有什么资格当皇帝?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见杨暕依旧跪在地上沉默不语,杨广又叹息一声,说道:“你先起来吧,朕不逼你就是。”
“多谢父皇。”杨暕磕了个头,站起身来,他曾上过沙场,所以并未在意额头上的伤,轻轻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恭声说道:“父皇为何要迁都丹阳?江都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江都易攻难守,不适合作为一国之都,待王世充剿灭叛贼,朕便会让他率军北上,救援江都,那时兵力空虚,朕担心贼人会乘机作乱。”杨广很耐心的解释一番,听的杨暕连连点头。
落日的余晖映红了整个江都宫,也将父子二人的身影拉的很长。无话可说之下,杨广摆了摆手,让杨暕退下,杨暕躬身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儿臣告退。”
李权志在远方一直注视着这边的动静,见杨暕离开,连忙朝着杨广走来,在路上和杨暕碰了面,躬了躬身子,杨暕拱了拱手,二人之间没有任何交谈。
“今晚在凤翔宫用膳,你派人去传诏,让皇后准备一下。”杨广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