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偏将出声提醒道:“只要能够回到涿郡,重新整合大军,剿灭高贼和窦贼,只是轻而易举之事。”
郭绚心胆俱裂,恨意十足,但窦建德武艺远胜于他,他根本毫无办法,只得下令撤退。他身边的亲兵围了上来,一起逼退窦建德片刻,然后拍马逃走。
主将一逃,大军更无斗志,纷纷扔下武器投降,窦建德带领上百人追击郭绚,其他人则押着降军先回高鸡泊。
此役,窦建德率军杀死俘获几千人,得到战马千匹,更是一路追到平原县,斩了郭绚的首级献给了高士达。一时间,窦建德的威望远超高士达。
打败朝廷大军,又斩杀了郭绚,本应是一件喜事,但高士达的笑容有些僵硬。他在宴席上封赏一番,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先行离去。众人喝的兴起,并未多想,躬身目送他离席。
高士达担心大权旁落,所以心事重重,这很容易理解。但长孙无忌也躲在房中,皱着眉头独自饮酒。
房间中只有长孙无忌一人,但桌上却有两个小碗。
长孙无忌很认真的将两个碗倒满,然后放下酒壶,端起面前的小碗,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明明很豪迈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却显得那般斯文儒雅。
“郭大人,无忌对不住你。”长孙无忌放下酒碗,看着空无一人的对面,歉意的说道:“你爱护百姓,本不该落得如此下场,但大隋气运已尽,实在不值得你守护。”说完,端起对面的酒碗,将里面的酒轻轻洒在地上。
郭绚已经身死,所以无法回答。
“如果公子知道你的死是由我而起,一定会责骂我。”长孙无忌怅然若失的笑了笑,又倒了两杯酒,继续说道:“他很聪明,却不喜欢使用阴谋,有些事他不愿做,我只能先替他做了。”
长孙无忌的眼神很清澈,任谁也想不到,窦建德之所以能够打败郭绚,一大半的功劳都该归于这位笑起来很好看的男子身上。
不消片刻,一壶酒已经喝了一半,长孙无忌站起身来,躬身向对面的空碗行了个礼,然后走到窗边,将窗子稍稍打开一些。一股凉意袭来,长孙无忌恍若未觉,对着夜色轻声自语道:“郭绚战死,杨义臣何时会出现呢?”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窦建德从远处走来,长孙无忌露出笑意,回到桌边坐下。
窦建德叩门而入,脸色黑中透着红润,显然是喝了不少酒,他躬身拜道:“多亏先生妙计,建德才能打败朝廷大军,请受建德一拜。”
“又不是好事,窦公何必行此谢礼?”长孙无忌面色平静的说道:“与其道谢,窦公还不如想一想日后之事。”
窦建德跪坐于长孙无忌,拿起酒壶,为长孙无忌倒满酒,疑惑的询问道:“先生所言何意?”
长孙无忌淡淡的说道:“临行之前,无忌说过什么,难道窦公已经忘记了?”
“先生说不要斩杀郭绚。”窦建德惭愧的说道:“当时我军气势如虹,郭绚狼狈而逃,建德担心郭绚逃回涿郡后会卷土重来,所以才会追而杀之。”
“但窦公是否想过,你杀了郭绚,接下来会如何?”长孙无忌目不斜视的看着窦建德,冷声说道:“杨义臣打败张金称是迟早的事,窦公觉得,你面对他时,能有几分胜算?”
窦建德酒意全消,冷汗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