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找到了位置，也就找到了自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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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方说，佛经本身就有“三藏”的说法。汉文的《大藏经》，自唐代起就规模庞大。

    《佛教常识问答》一书中介绍道：“据唐代《开元释教录》载，入藏1，076部，5，048卷（其中包括印度论师的记传和中国撰述）。北宋开始雕印刊本藏经，《开宝藏》收经律论等5，000余卷。目前收录经籍最多的是日本《大正大藏经》，达3，053部，11，970卷。我国正在编印的《中华大藏经》（汉文部分），预计将收入4，200余种，23，000余卷。”

    如果谈到文化，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中国更有资格的了。

    那么，说到中国文化，到底是些什么内容呢？就是人们常说的“三教九流”。三教分别是：儒教、道教和佛教。九流呢？则分别是：儒、道、墨、法、名、杂、农、阴阳、纵横这九家。

    需要强调指出的是，中国的儒教、道教和佛教与西方的宗教，其实是根本不同的两个概念。弄清这一点非常重要。不然就会造成许多不必要的误会。

    比方说，对于中国佛教文化，很多人就受西方宗教意识的影响，因此有了许多错误的理解。

    首先，就是把佛陀错误地等同于上帝或真主。

    实际上，佛陀说法四十九年，讲来讲去，无非就是要人们做自己的主人翁，要“以法为师，以戒为师，以自我的觉悟为师”。佛教的基本教义也一直强调“世事无常”的主张：“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无造物主，无常，无我，因果相续”。其次，就是误以为禅和佛是两回事情，说“禅”是文化，而“佛”是宗教。

    这真是天大的误会。持这种观点的人们，不要忘了禅宗的宗旨是：“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教外别传的教，指的就是佛教。见性成佛的佛，也是佛教的佛。离开了佛陀的教导，哪来的什么“禅”呢？根据日本镰仓时代道元禅师的《正法眼藏》一书，这个误会从中国北宋时期就已经开始了。

    道元禅师说，这是因为当年达摩祖师来到中国时，当时的人们对佛法还不太了解。当看到达摩祖师面壁九年，就误认为是以“坐禅”为宗的禅宗。事实上，禅宗即是佛教，没有佛教就没有禅宗。像中国传统所说的，所谓的“野狐禅”，其实就是指不符合佛教基本教义的自以为是。

    事实上，作为中国佛教八宗之一的禅宗，说是“不立文字”，其实它的经论和著述是佛教宗派中最多的。禅宗用来印心的《楞伽经》和《金刚经》，这两部佛经其实都是大乘佛教中非常重要的经典。“不立文字”并非不要文字，而是提醒人们不要被文字所束缚，被文字的表象所迷惑，要透过经典里的文字去体会佛陀的深刻教诲。这才是真正的“正眼法藏”。

    最后，就是误以为中国禅宗是允许喝酒吃肉的。

    既然禅宗属于中国佛教八宗之一，当然佛教里的三皈五戒，禅宗同样也不可少。五戒的最后一戒，就是“不饮酒戒”。而且，达摩到中国后，认为《楞伽经》是最适合中国人的一部经典。我们只要翻开《楞伽经》，就可以看到经中大慧的第108问，就是说食不食肉的内容。佛陀解答说，出于怜悯众生的缘故，为了培养慈悲心的缘故，等等无量因缘，不可食肉。

    如果说中国的宗教与西方的宗教，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的话，那就是中国宗教关心的是人。而西方宗教关心的是上帝。

    说起来，在中国，自2500年前的孔子时代开始，就已经继承和发扬了“以人为本”的人文传统，只不过从秦汉时期开始，一直受到封建帝王的压制，甚至是迫害。而在西方，直到公元1350年左右开始的文艺复兴运动时，才真正开始意识到了“上帝能够做的任何事情，人也能够做得到”，才开始有了“人的发现和世界发现”。

    举个常见的例子，八十年代的中国开始改革开放。当时曾经引进西方的一个概念，叫“顾客是上帝。”这对中国人来说，简直就是笑话。中国人向来就是只讲“忠孝”，不相信什么万能的上帝或“造物主”的。我们看中国历朝历代的皇帝们，他们都主张讲“忠孝”，而对于宗教势力对世俗社会的影响，一直是保持警惕并加以限制的。这一点和曾经政教合一很长时间的欧洲，有着很大的不同。所以，说“顾客就是上帝”，不如换成“顾客就是衣食父母”来得更实在些，也更容易让中国人接受些。

    那么，说到中国，说到中国人，说到中国文化，我们能不能用几句话来概括起来讲呢？

    当然可以，这就是“克己复礼、春秋大义和因果报应”。这三个根本内容，涵盖了全部中国文化的根本内容。说白了，就是“人与人的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和人与天地鬼神的关系”。实际上，这三个根本内容，也是儒家、道家和佛家所分别强调的重要内容，只是侧重点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