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皎还未开口,他又伸出手摸了摸穆皎的手背:“别怕啊,爸爸说病总还会好的。”
穆皎轻呼了口气,因为莫尔,她紧绷的心弦有了一丝的放松。
薛茗予走过来,将带着的东西放下,单手放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揉了揉莫尔的脑袋,将他带到自己身边:“生病了不能打扰,别摸来摸去的。”
莫尔拧了下眉头,似懂非懂,但薛茗予已经不想告诉他,十万个为什么了。
抬了抬下颚,他说:“现在医疗很发达,你只要保证自己心态好些,很快就会好的,你要知道,我们盛宇这么多的员工都等着你回去主持大局呢。”
穆皎挑了下眉头,难得轻松的说:“这样啊,那你要不要把公司也给我好了,明明该主持大局的人是你。”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啊。”薛茗予也挑着眉头,但显然更加的无所谓:“不过是个公司,我薛茗予还差那个?你若是好了,回来公司,真的想要,我就给你。”
穆皎心下一暖,淡淡笑了下:“薛总还真是什么都不在乎,不过呢,我就没有大的野心了,这次去美国还顺利吗?”
“探亲而已,还算顺利,就是他太淘气。”薛茗予作势敲了下莫尔的脑袋,莫尔哼了一声,鼓着腮帮子说:“又欺负我,我要告你虐待儿童。”
薛茗予淡淡勾了下唇角,冷冷哼了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莫尔:“谁教你的,还想告我?”
莫尔拧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眼睛一直撇着上面,大抵是在想,到底是谁教他的,可是一时之间就是想不起来了。
又懊恼,又觉得很没面子。
穆皎看着莫尔,他五岁,那自己那胎死腹中的孩子,若是五岁的时候,会不会跟他一样可爱?
穆皎就是这样,很快的想到了她的孩子,又或者说,她无时无刻不再惦记着那个孩子。
薛茗予察觉到,薄唇抿了下,略显烦闷的对穆皎说:“我现在真的很难不喜欢跟他一起生活,如果你想要我可以让他做你儿子。”
穆皎唇角淡淡扬起一个弧度:“你安慰人的方式,也太老套了,不过,莫尔本来就是我的干儿子,还用得着你现在说了。”
薛茗予耸了耸肩膀:“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
“当然。”她看向莫尔,笑说:“是不是?”
莫尔坚定的点了点:“是的。”
穆皎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真乖啊。”
莫尔的到来很大程度上让穆皎的情绪又好了些,虽然还是会想到自己的孩子,但是比起那些,她已经十分明白,她需要强大起来。
因为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她。
薛茗予又待了会儿,就抱着已经昏昏欲睡的莫尔离开,夏澜陪着她一直到晚上九点多。
穆皎叫她回去。
她摇了摇头:“不行,我就在这里陪你,沙发上窝一晚上就行了。”
说话间,她就走到沙发旁,坐下,穆皎无奈的叹了口气,轻声道:“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你也不用这么担心,我还能让自己有事吗?”
“怎么不能,谁知道你……”话说到一半,她又扯了扯嘴角,说:“反正我会陪你的,你就好好休息吧。”
穆皎是值得心疼的,夏澜只是想要尽自己的能力,让穆皎舒服,早点克服心里障碍,不要被其他的事情影响,养好身体才是正经事。
穆皎说不过她,只要由着她。
这一晚,睡得还算踏实。
而这一晚,贺言恺就没有她这么舒服了,从医院离开,他就去了夜色,没有通知陆南沂,没有告诉夏景琛和唐墨。
一个人就去了。
包厢里,已经准备好四人份的酒,但到底只有他一个人喝。
也许这一刻,他终于可以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会想要喝酒,因为穆皎,因为心烦意乱,因为太过于在乎。
也许没人会相信,可此时的他内心就是这么的复杂。
一杯一杯的下肚,他只是像一个喝酒机器一样的喝着,没有间歇的喝着。
直到温芊芊推门进来,他还是保持着喝酒的姿势,虽然他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
温芊芊见状,暗了暗神色,忙上前扶住他:“阿恺,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喝这么多酒?”
贺言恺怔愣了下,目光有些游离的看向她,温芊芊在他的眼前有些重影,他甩开她的手,靠在沙发上,冷冷笑了下:“你是谁?”
温芊芊缩了缩瞳孔,下意识的垂头:“我,我是芊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