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仲舒犹豫了一下,眼珠转了轨,请罪道:“仲舒身为国相,未能导之以德,有罪,有罪。”
张汤轻拍董仲舒的手。“虽说有教无类,可是有些人是怎么教也教不好的。董公也不用太自责了。陛下信任你,丞相也信任你,必不会让董公蒙冤。”
董仲舒如释重负,声音也坚定了起来。“张君放心,仲舒一定鼎力相助,以正视听。”
张汤满意地笑了。
梁啸从淮南邸出来,在半路上被陈氏兄弟截住了。
陈须、陈蟜满脸喜色,将梁啸从马上拽了下来,一左一右的挟着他,把他拖上了车。陈须一转身,拿出一口长剑,唰的一声拔出半截,寒光闪闪,杀气腾腾。
梁啸吃了一惊。“二位,你们这是做什么?”
“不用紧张,不用紧张。”陈须抑制不住兴奋,大笑道:“君侯,这是按照你说的法子,刚打出来的新剑。你看看,是不是很漂亮?”
梁啸松了一口气,接过剑,仔细打量。这口剑打造得很精致,八棱剑脊上还有漂亮的菱形花纹,透着凌厉而庄重的美感,让人不敢起亵玩之心。
“锋利吗?”
“锋利!”陈蟜一边说一边笑,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我们和常用的刀剑互砍,几乎完胜。”
“几乎完胜?”梁啸很意外。“不应该是压倒性的胜利吗?”
“没有吧。”陈氏兄弟愣了片刻,有些失望。“的确是锋利不少,可是……还算不上压倒性的。”
梁啸没有再说什么,拿着剑下车,招呼了一声,一个骑士拔出一口常用的刀,双手握住。梁啸挥起长剑,劈了过去。一声脆响,骑士手中的刀被砍出一个大豁口,长剑却只有一点米粒大的缺口。
“好剑!”骑士不由得赞了一声。
“一般!”梁啸摇摇头,又冲着荼牛儿使了眼色。荼牛儿拔出那口短刀,用力一挥。“嗤”的一声轻响,长剑断为两截,“啪”的一声,掉在地下。
陈氏兄弟顿时傻了眼。
梁啸拿起断剑,仔细查看截面,问道:“这个叠打了多少次?”
陈氏兄弟互相看了一眼。陈须说道:“应该是五十次。”
“进步不小,但是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梁啸将剑还给陈须,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虽然能将听来的办法讲给你听,但是我不懂冶铁。你们要想真正成为冶铁行家,让别人模仿都模仿不来,还要继续下功夫。天下第一,不是那么好做的。”
“天下第一?”陈须眼神微闪。
“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的。”梁啸笑笑。“如果你们没有这份毅力,我宁愿把钱退给你们,另找人合作……”
“别!”陈须打断了梁啸。“我做,我一定继续做。我也想尝尝这天下第一是什么感觉。嘿嘿,二弟,你有没有兴趣?你要是没兴趣,我可以一个人做。”
“你想得美!”陈蟜撇撇嘴。“你想做天下第一,我就不想做?嘿嘿,等我们兄弟打造出天下第一的名剑,看那帮竖子天天求着我,哭着喊着要买一口,那感觉多好?”
“有志气!”梁啸哈哈大笑。“我看好你们!”
说完,他转身要走。陈须一把拽住了他。“君侯,别忙着走,我阿母要见你。”
梁啸无奈,只得跟着陈氏兄弟来到公主府。不仅馆陶长公主在,窦婴也在,两人正在堂上说话,谈笑风生,看起来相谈甚欢。看到梁啸被陈氏兄弟拉进来,馆陶长公主笑道:“喏,真正的能人来了。”
梁啸虽然没和窦婴见过面,但是他认识窦婴,连忙上前行礼。
“小子梁啸,见过魏其侯。”
“免礼,免礼。”窦婴抚着胡须,上下打量了梁啸两眼。“不愧是淮南翁主看中的少年英雄。看到你,我真的觉得自己老了。”
“魏其侯过奖,小子不敢当。”梁啸谦虚了两句。“不知太主相邀,所为何事?”
馆陶长公主看看梁啸,又看看陈须、陈蟜两兄弟。“今天请你来,有三件事要谢你。第一件事,谢你建议淮南翁主作的那个研究,洗脱了皇后无子的罪名。第二件事,谢你让我家这两个败家子改邪归正,能为朝廷做点事。第三件事么,魏其侯,还是你自己来说吧?”
窦婴点点头。“第三件事么,要谢你让我们这些老朽看到,即使不在朝也能老有所为。”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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