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陵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原来……如此。”她松开手,掩着嘴笑了起来。“没想到,你倒是个吃硬不吃软的。怪不得你不肯来淮南,原来是我对你太客气了。如果我像那颗大宛明珠一样,你也许就从了。”
“不用说得这么难听吧。”梁啸揉着腰肋上的软肉,很没面子。
刘陵转头看了他一眼,呲了呲牙,像头母狼,看得梁啸心里一哆嗦。不过,刘陵毕竟不是洛绪丽,没等梁啸有所反应,她自己先不好意思了,转过脸,避开了梁啸的目光。两人都觉得有些尴尬,一时无语,默默地向前走,任凭路边柔软的柳条一次次的拂过他们的脸庞。
未央宫北门在望,刘陵停住了脚步,抬起手,手指绕着一根柳条。
“我明天就不去送你了,你自己小心。”
梁啸遗憾的看着不远处的家门,第一次觉得还是住在城外好。如果还住在茂陵,就算是骑马,也可以走一个时辰。“长安……还是不够大啊。”
刘陵心领神会,笑了起来。她招招手,马车驶了过来。她上了车,隔着车窗,轻声吟道:“遵大路兮,掺执子之袪兮。无我恶兮,不寁故也。遵大路伺,掺执子之手兮。无我丑兮,不寁好也。”
马车起动,辚辚远去。看着远去的车影,梁啸一头雾水。
兮啊兮的,什么意思?
梁啸回到家,刚刚进门,就被老娘叫到了屋里。
梁媌坐在案前,李蓉清陪在一旁,脸上有些泪痕。梁啸一看就明白了,窘迫地站在一旁。梁媌瞅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梁啸点点头。他之所以那么迟才离开大宛,就是因为洛绪丽要确定有了身孕才放他走。那一个月……
梁媌叹了一口气,神色复杂。“有了孩子自然是好,可惜是一个蛮夷生的,又那么远,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能不能看得到。”
梁啸无言以对。
“明天你就走了,月亮又有孕在身,让李蓉清侍你吧。”梁媌推了推李蓉清。“去祭拜你父亲,然后早点休息。秋收结束,我们就回广陵。”
李蓉清低低地应了一声,转身去了。梁啸看着她那没脸见人的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他想说些什么,可是一看老娘的眼神,又咽了回去。
“阿母,没什么事的话,我去跟师傅道个别。”
“过犹不及。胡女个个像小牛犊子,你是个武人,别怕被她们吸了精血,伤了元气。要说贤惠,还是我们汉家女人好。别当着不着,学那不着窝的鸡,全把蛋下在外面了,便宜了蛮夷……”
梁啸大窘,急赤白脸的说道:“阿母,你都说什么呢。”
“怎么着,你封了侯,阿母教训不得了?”
梁啸连忙闭上了嘴巴,一脸陪笑,凑在梁媌身边。“阿母,你看你,说这些干什么。封不封侯,我不都是你的儿子嘛。我的意思是说,天子要征伐天下,胡汉一家,我身为天子近臣,自然要做个表率。我身边那些多西域将士,你一个口一个蛮夷的,让人听见了多不好?”
梁媌也觉得些失言,讪讪地闭上了嘴巴。梁啸的安全要靠那些勇士保护,得罪他们,无疑是把梁啸往火坑里推。她懊丧的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你看我,一着急,就忘了正事。伯鸣哪,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行啦,行啦。”梁啸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吧,不会有再有下次了。对了,上次给你看病的那个女医义姁医术不错,哪天有空,请她为蓉清看看,会不会是小时候受了伤。趁着我出征的这段时间,好好调养调养。”
梁媌连连点头,脸色稍霁。母子俩又说了一会闲话,梁啸告辞出来。又去西院和师傅辞行,正好碰到帕里斯从东院过来,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梁啸停住脚步,狐疑地打量着他。“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主君。”帕里斯吓了一跳。“我……我……”
梁啸更加怀疑,沉下了脸,正准备盘问他几句。荼花儿从屋里走了出来。“我让他来的。”
梁啸看看衣衫单薄的荼花儿,再看看一脸紧张,却又荷尔蒙四溢的帕里斯,明白了。他拍拍帕里斯的肩膀,凑在他耳边说道:“小心点,被牛儿知道,打断你的三条腿。”
“他敢碰一下帕里斯,看我不打断他的腿。”荼花儿将帕里斯拽到身后,像只护雏的母鸡。“你还不走,等着看啊?”
梁啸无语的瞪了荼花儿一眼,落荒而逃,一边走一边摇头。帕里斯真的知道海伦是什么意思吗?居然看上了荼花儿,这孩子的审美观严重有问题啊。
都是吃没文化的亏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