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腿都不是自己了,像两根木桩子似的,的。旁边有郎官经过,见他这副模样,不禁哈哈大笑,搞得梁啸很是尴尬。
李当户拉着梁啸进了门,直入中庭。
庭中人声鼎沸,十几个人身穿郎官服饰,臂缚箭袖,手持弓弩,正围着一个年约四旬的中年人说话。那中年人身高八尺,国字脸,浓眉大眼,鼻梁挺直,一张阔口,一部又黑又亮的短须,身材壮实,一对猿臂甚是醒目。
梁啸进来的时候,他正手持一张硬弓,对着数十步外的箭侯连射数箭,箭箭中的,最后一箭更是将箭侯射穿。他哈哈大笑,将弓扔给随从,指着一个苦着脸的壮年郎官说道:“喝酒!”
有人捧过酒来,几乎强按着那个壮年郎官灌了下去,壮年郎官被灌得直翻白眼,激起一阵兴灾乐祸的叫好声。中年人也抚须大笑,看起来非常得意,甚至有些恶作剧的意思,神情与周围的少年无异。
梁啸不禁皱了皱眉。看这对猿臂,这中年人应该就是李广了。他身为未央卫尉,侍卫天子,责任重大,怎么能在上班时间和部下饮酒作乐?
李当户悄悄的摁了一下梁啸的手臂,将他领到李广的面前。“父亲,这就是我说的梁啸。”
李广收住笑容,斜转身体,上下打量了梁啸两眼,眼中闪过一抹惊讶的微芒。“你师傅是桓远?”
梁啸躬身行礼。“将军所言甚是。”
“他可好么?”
“不好。”梁啸摇摇头。“我师傅为奸人所误,被囚十六年,又坏了一只眼睛,断了一条腿,已是废了。”
“可惜了。”李广轻叹一声:“你得他射艺几成?”
“啸学射日浅,只得一二成。”
“一二成?”李广眉头微蹙。他扫了李当户一眼,眼神有些不悦。他指了指百步外的箭侯:“射两箭看看,若能中的,便留下,不能中的就走人。未央郎护卫天子,责任重大,不留闲人。”
梁啸心里有些不舒服。李当户一团和气,李广怎么如此无礼?一见面就提出这样的要求,而且口气如此生硬。他看了看百步外的箭侯,笑了笑,拱拱手。
“告辞!”
说完,他转身就走。
李广愣住了,随即勃然大怒,厉声喝道:“放肆,哪来的野小子,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任尔自由来去么?”
李当户也急了,赶上两步,拦住梁啸,连使眼色。梁啸停住了脚步,轻轻的推开李当户的手,转过身,打量着李广,报以冷笑。
“梁某的确是个野小子,不通礼仪。仰慕李将军大名,一心想追随将军鞍前马后,没想到闻名不如见面,梁某大失所望,不如见此别过,免得相见两厌。”
梁啸话音未落,旁边的郎官们就怒了,七嘴八舌的喝道:“大胆,竟敢对李将军无礼。”
“哪来的浑小子,揍他!”
“一看就是下里巴人,以为这儿和他们家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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